尉子瑜召集了離人院所有的丫鬟,挨個挨個地問,還是無人知曉她們去了哪裡。百無聊賴的尉子瑜只好前去離人池旁的涼亭上吹吹風,尉可馨像個跟屁蟲似的,她跑到哪兒便跟她到哪兒,弄得尉子瑜又煩又憋屈。
“尉大小姐,你到底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尉子瑜崩潰得大叫起來,抓狂地撓了撓自己的髻,將簪扯下,狠狠扔在地上。
“在賢王府,我是馨美人。”
“沒完了是吧?”尉子瑜不管不顧地起了脾氣“你走開,我不想看見你,你走開啊!”
尉可馨無奈嘆了一口氣“那你別想不開跳進池裡,你要是死了,那我多無聊?”
“尉大小姐,就算你死了我也會活得好好的,這個不勞你費心。”尉子瑜白了她一眼,將臉面向夏荷枯敗的離人池,上一季的風景早已不復存在。將滿船燭光贈與王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他筆直地站在原地,她不小心撲到他的懷裡,夜晚的燭輝雖淡,還是能看見王爺眼裡的寵溺,那個吻……
想到這裡,尉子瑜暗戳戳地撫了撫自己的嘴唇。
尉可馨見她這般,這才放心離去,回到紅雲軒,那個刻薄的丫鬟不見了,換了一個溫和的小丫頭,現在正為她打掃房間。
尉子瑜望著離人池,將於鍾離伯君在一起的點滴回憶了一遍,之後便是漫長的無言。她心中擔憂著黑月白陽,毫無理由就出去了,天『色』已晚,鍾離伯謙與王爺卻不在府上。難道黑月白陽不想待在她的身邊了?是不是她平時太過無理取鬧?是不是她們現自己不是真的青子衿?
對啊,她們有說過自己這副身子是她們的少主青子衿,當初出現在香溢樓樓下,也是衝著這副身子的主人來的,尉子瑜你為何不願將人們想複雜了?
“……”尉子瑜長呼了一口氣,後背靠著涼亭的欄杆,雙臂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埋進雙臂裡,她終是忍不住哭了出來。這段時間,她裝得跟個傻子似的,裝得毫無城府的樣子,不過是為了留住這不屬於她的一切。不願去查青子衿,也不願去深入瞭解任何人,她害怕知道的越多,越難以得到快樂。
習慣了逃避的尉子瑜,即便換了一個身份仍然改不掉自己的本『性』。
抱著雙臂哭了許久,漸漸地睡著了。深夜被秋風吹醒,身上多了件披風。尉子瑜連忙跑進離人院,卻現什麼都沒有。幾番詢問才知曉,她身上這件披風竟然是尉可馨蓋上的。尉子瑜不知道這尉可馨到底怎麼了,態度轉變得太快,讓人產生恐懼。
……
芍『藥』山山腰,喬冉見著自己帶來的人被這二十幾個人斬殺了大半,看來周遠給的訊息是準確的,可這其中誰是青子衿呢?這鐘離雲同他講這些訊息時,也沒說青子衿會不會來。按照先前的說法,周遠會站在妄生門門主或少主身邊,他身邊那個女人不是青子衿便是妄生門門主了,喬冉還沒領教過妄生門門主的厲害。
作為智諝門門主,他若無法打敗那個女人,今後有何顏面談……復興喬氏?
喬冉縱身一躍,踩著門徒的肩膀飛躍到千蘭跟前,從她的背後直直刺去。周遠見狀,連忙拉住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敵人,將他扔到千蘭身後。喬冉的劍便刺到那人身上,千蘭反應過來,一個側踢將那被喬冉殺死的門徒踢開。
喬冉一驚,轉頭看向門徒飛來的方向,哪裡還有周遠的人影?
糟糕……中計了。
反應過來,準備逃走,千蘭的劍向他刺來,他不得不與之糾纏。
白陽與綺落沐辰等人見喬冉被門主牽制住,迅突圍出一個缺口。帶上受傷的黑月迅逃走。
“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喬冉還不至於自報家門,等著妄生門來複仇。
“你不是知曉的嗎?”
“你是妄生門門主?”喬冉躲過千蘭的劍,輕蔑地笑道“還說妄生門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殺手門,連面都不敢『露』,算什麼一等一的高手?”
“你別忘了,妄生門還以神秘著稱。”
“呵……”喬冉勾了勾嘴角,冷哼道“不過是貪生怕死之輩罷了。”
“是嗎?”千蘭才不吃什麼激將法“你今夜刺傷我妄生門少主,你們還想活著離開嗎?”
“哈?青子衿如此弱不禁風?”
“哼,若不是中了你的『奸』計,她怎會淪落於此?”
喬冉邪魅一笑,躲過千蘭的攻擊,喊道“別讓那群人跑了。”
“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千蘭高喊一聲“今夜在這裡的人,一個都別放跑了。”
“是。”各領異口同聲地回應著千蘭。
此時喬冉才意識到智諝門與妄生門的差距,這些嘍囉就算人數眾多,也抵不過各城領聯合對抗。喬冉四處找不見周遠的身影,他已經逃了,這個周遠到底是敵是友?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喬冉從袖中取出劇毒『藥』粉,待千蘭靠近,猛地一揮。千蘭沒料到他還有這麼一手,迅閃躲,一個踉蹌摔在地上的松針上。待到反應過來時,喬冉已經跑遠了。既然如此,他留下的這些嘍囉一個都別想逃。
眾人迅結束戰鬥,留了幾個活口,讓滿修與幾個領連夜將他們送回景浣房的地牢裡。千蘭見大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便讓他們各自回城養傷。千蘭則是往山下跑去,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喬冉一路逃亡,月光潔白得令人膽寒,他總覺得有什麼人一直跟著他。
“出來吧,裝神弄鬼做什麼?”喬冉等了許久,松林深處仍然沒有什麼動作。喬冉打了個哆嗦,迅往山下跑去。他走到一處空曠處,月光將他的身影映在凹凸不平的泥土上,而他身後的緊迫感也因此消失了。
喬冉殺了這麼多人,那些人活著的時候傷不了他,死了還能拿他怎麼樣?
松林深處的人看清了喬冉的身影,確定了身份之後才往返回到山腰,他還要躲避從山下趕來的千蘭。他縱身躍上樹梢,後腦勺的帶勾到了樹枝,他輕輕抬手,扯下帶,很是憐惜地捋了捋被樹枝勾起的細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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