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時無刻,你以為神明在何處,小修女?”古三月出一聲怪異的笑。
作畫的度越拉越快,笑聲也越來越大。
瘋子。
文品感覺牆壁上好像有無數雙睜開的眼睛在惡毒地盯著他,又彷彿黑夜中升起了無數猩紅的太陽和圓月。
他一瞬間按住了懺悔室的門,目不轉睛地盯著牆上的“眼睛”。
他是瘋子。
可是,文品知道,他在牆壁上所畫的圖案卻並不應該是瘋子的所作所為。
因為……他握住了胸前掛著的吊墜,他終於找到了問題的根源。
他找到了一個正在繪製他從照片上看到的“玄暉”圖案的人——懺悔室裡的病人。
也便是他——或者說是原主,以及高德領事和整個公館一直都在尋找的,那所謂的“邪教徒”,那一切他媽該死的源泉。
文品激動而又有那麼一絲恐懼——那個來自於原本的自己,那個真正的“文品”內心中潛藏的被無限放大的恐懼。
他緊緊將臉貼近那鐵櫃,又恨不得立刻替那瘋子開啟牢籠,好當面問問他
你是誰?這一切是怎麼回事?誰殺了“我”?我怎麼才能回去?
然而還有一種可能——那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瘋子,一無所知且愚昧的信徒,他什麼也不知道。
“你終於來了……”
古三月嬉笑著,慢慢轉過了頭來,用咬破的手指,優雅而輕巧地在唇角向上勾勒出一個微笑。
文品剎那間圓睜雙眼。
“有一天,星空會被吞噬,不會再存在過去、現在和未來。”
——砰!
一張猶如殭屍的臉突然撞向菱形洞孔,泛白的眼珠佔據了整個空洞,兩人無比接近地對視,他張開一口黃牙,唾沫流滿鮮紅的嘴唇,說道“您還活著……”
“你在說什麼?”文品咬緊牙關,“你是……‘亡靈’嗎?”
古三月轉動著扁平細長的頭顱,回答“羔羊。”
“來人!”齊內莉忽然大叫道,“病人作了!快帶他到院長那裡去!”
那張恐怖的臉收了回去,緊接著趕來的是好幾個手持鐐銬和教鞭的修士。
“還活著……還活著!”
懺悔室裡傳來可怖的笑聲,但是古三月的眼中卻佈滿血絲,分明是帶著恐懼。
修士們開啟懺悔室的門,狠狠抽打他的身體,將古三月按倒在地上,銬住他的手。
然後緊隨的修女拿出一支麻醉劑強行注射在他的手臂上。
“神明原諒,文先生。”
齊內莉修女緊張地說道,害怕她眼前所謂的記者,會因為此次事故而寫壞療養院的名聲。
“古三月還沒來得及接受‘救贖’,因為他之前的表現一直都很好,只是……只是偶爾會畫一些奇怪的東西。”
都很好?那他怎麼會進到你們的懺悔室來?嗯?文品心道。
“當然,我理解,齊修女。”他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其他接受過治療的人都很聽話的,真的……你可以跟我看看其他人……”
也許,齊內莉更害怕的是院長和梁景神父的責罵。
“沒關係,冷靜,我相信你。”文品牽住修女的手,低聲在她的耳畔說,“讓我看看其他人吧,好姑娘。”
齊內莉臉上一紅,背過臉去,什麼也沒說。
修士們拖走了被麻醉的古三月。
輪椅上的少女似乎透過聽覺也猜到了剛才生的事情。
她原本鎮定地面容上驀然多出幾分惶恐,指尖也開始躁動地輕敲起了輪椅的扶手。
那雙被遮住的眼睛所看著的,卻是文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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