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二章 古老的殿

小說:長生遙 作者:浴火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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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桂花斑駁搖曳,晶光閃閃,像是滿天星斗,天邊星漢燦爛,一半黑暗,一半光明,巨大的火球緩緩爬上天際,剎那而來的光撕破夜空,劃開這漆黑大地。

刺目的光束穿過樹杪,投落在僅存的斷牆表面,像是盪漾的水波。

寧靜的虛空,映照萬古。

穆白倏然回神,目光落在這道斷牆表面,許是有桂樹外結界存在的緣故,斷牆儲存的還算完整。月白色的牆皮,琉璃般的殘瓦,深藏的歲月氣息,便如一位沉睡的古人。

他抬起手指,從牆面輕輕劃過,一層白色光波捲起,漣漪陣陣,隨即散開。

未消的道痕…;…;

古殿雖然消失,只剩一面斷牆,但殘存的神異猶在。或許正是這縷道痕,才能讓斷牆帶著古人的記憶,堅持到今人到來,以悄然無聲,低訴那段悠遠的傳奇。

穆白閉上雙眸,以心眼觀看,恍惚中,他指下的牆開始延伸,古星恢復原貌,一座巍峨巨殿屹立,橫穿萬古時空。

青色的瓦,白色的牆,悠長的走廊,壯闊的殿堂,依稀穿梭的人影,不幹不竭的古井,落滿地面的枯葉,隨風散開的花蕾…;…;

這是一份幽遠而深邃的記憶,記憶的主人正是這面斷牆,不知來自多少萬年前,也不知穿越幾個荒。

穆白散開思緒,感受著那份古樸氣息,依稀有古人迎面走來,飛散的花雨落下,但卻都從他的身外劃過,留下一串波光後,便再無半點痕跡。

終究只是幻象。

古殿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大氣磅礴,如匍匐的飛龍,似燃燒的火鳳,像騰躍的麒麟。三個字,浩瀚滄桑,包羅永珍,映照歲月長河,雖經歷千萬年卻始終不朽。

字太模糊,像是燃燒的烈陽,無法直視,穆白閉著眼仔細探索,放飛思緒,將意念投入遠古時空,一瞥間終於窺見那三個輝煌大字。

然而大字無比古老,古老到他從未見過,三個字像是來自太古,誕生於太初,久遠到已被世人遺忘,唯獨只能從其那壯闊的意境之中,模糊分辨,那三字竟是“廣寒宮”。

“看情況,這廣寒宮的來歷,似乎比仙庭還要久遠!”穆白心潮翻湧,他看過許多古籍,對仙庭的描述都僅是隻字片語,更不要說是廣寒宮。

若非那三個大字的意境,他斷然無法想到,這面斷牆竟真如他想的那樣,源自廣寒宮一角。

原本他以為廣寒宮只是仙庭杜撰,現實中並沒有太多含義,但現在看來,其來歷竟大的驚人。

這座古殿橫貫萬古時空,在許多荒紀都留有不滅印痕,直到仙庭崩毀,才因某些原因破損消逝,然後…;…;慢慢被世人遺忘…;…;

穆白想到很多,卻全無頭緒。

有關廣寒宮的記載太少,如果說翻看古史,古人對於仙庭的描述還有隻字片語,那對廣寒宮,卻是緘口不提。仿如有人刻意抹去了與其相關的一切,令其逐漸淡出世人視野,最終消失於歷史長河。

透過降臨月星時的那一幕幕,不難猜測,在遠古時代,這顆星極致輝煌,地位非凡,直到破滅殘缺,才一落千丈。

這讓人不由猜測,月星的毀滅,到底是因為什麼,是來自於某些強大存在的算計,還是仙庭墜落連帶的影響?

亦或者,只是有人針對廣寒宮?

畢竟月星毀滅的太蹊蹺了,竟直接碎裂一半,而在這一半中,恰有廣寒宮。

除了一面斷牆,整座古殿都被夷平,就像崩毀的月星,正面是沉寂千古的荒涼,背面卻是遺落深淵的黑暗。

“呱!”

巨鴉啼鳴,將穆白驀然驚醒,從悠遠的記憶中喚回。他有些木然的收回手指,看著眼前的斷牆,壯闊的庭院消失,零落的繁花無痕,風從遠古吹來,晃動幾個紀元,卻卷不動現在的時空。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現。

原本他以為只剩一面斷牆,實在給不了他太多線索,但當觸及古牆的那一刻,蘊藏在牆體中的古老記憶悉數灌入腦海,卻不由得將穆白的思緒無限拉遠。

月星上竟真的有一座廣寒宮,但顯然,這座廣寒宮不可能連通另一個世界。它連通的是萬古時空,任星辰幻滅,時代變遷,其始終不破不滅,然而仙庭墜落,龐大的影響,卻也讓它徑直化作塵埃。

到底是誰,滅了這樣一道近乎不朽的傳承;而廣寒宮,在壯闊的歷史長河中,又具有怎樣的意義;另一個世界依然存在的廣寒宮,與那已經破滅的古殿,又有怎樣的聯絡;仙庭與廣寒宮之間,具體隱藏著哪些秘密?

終究…;…;後人不得而知。

穆白知道,無意中,他可能觸碰到了一個可怕辛秘,直待揭開,必將震驚世人。

他收回神思,抬頭看向頭頂的樹冠,目光落向那兩隻隱藏在枝杪後的巨鴉,露出一絲疑惑,這兩隻古怪的三足鴉,又是什麼來歷?

不死的桂樹,加上兩隻巨鴉,竟隱約有一股非凡之意。

一棵桂樹,樹上棲有兩隻巨鴉,巨鴉生有三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

穆白訝然,這樣想來,那兩隻巨鴉的來歷還真不簡單。

初次相見,對方便能將他帶入一道夢境戰場,令他一夢悟道,打破道墟,雖然後來被雷劫阻止,但不可否認,他能悟道,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那兩隻巨鴉身上。

“晚輩穆白,無意打攪,只望兩位前輩能夠指點迷津。”

穆白對著虛天抱拳,經歷種種,他越覺得這兩隻巨鴉身份不凡。

在剛才觸控古牆,遙看那段遠古記憶時,他也依稀看見了不死桂樹,其籠蓋整個廣寒宮,如一把參天巨傘,遮天蔽日,樹上似乎便棲息著這兩隻巨鴉。

穆白不知道他看到的那段影像來自哪片時空,但即便以月星毀滅前夕推測,距今也遙有萬年,萬年過去,兩隻巨鴉依舊還在,這般悠長的壽命,大帝也莫過如此。

更不要說,那段影像的來歷無從考證,且最後連整座廣寒宮都被摧毀,半顆月星破滅,那兩隻巨鴉依舊健在,不損亦不傷,這便顯得極端恐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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