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海面上,一艘貨輪勻前行。
方子傑從噩夢中驚醒,看到曹介民正迎著朝陽在看日出的側面面孔。
他們身邊的甲板上是昨夜各種狂歡後的狼藉以及橫七豎八酒醉未醒的船員。
曹介民:“做惡夢了?”
方子傑不願意承認,調皮的跳起來伸懶腰。
方子傑:“笑話,這世上只有我讓別人做噩夢,哪有什麼噩夢能找到我頭上!”揉著太陽穴:“昨晚真是喝太多了!”看向前方的海平線:“我們快到了吧?”
曹介民面容安詳的點頭:“子傑,你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
方子傑隨手拿起酒碗從旁邊的水缸裡舀了碗水,連漱口帶喝地說:“能有什麼打算,你清楚,我又不是那種可以長久待在一個地方的人,先看看有什麼好玩的,再順便幫幫你,或者在你為了理想遇到危險時救救你!”一碗水灌下肚舒服了不少。
曹介民笑了笑,問他:“建立一個強大的中國,你覺著我的理想難以實現?”
方子傑:“反正不簡單!”
曹介民:“即便如此,你也要幫我?”
方子傑:“對,因為我跟你比跟我大哥親,他從來沒了解過我!”
曹介民拍了他的腦袋一下,笑著說:“臭小子,就會說好話哄我!不是我更瞭解你,而是他跟我對你的期待不一樣!”
方子傑嬉笑著說:“是啊,你希望我不要為個人喜好所左右,要跟你一樣懷揣理想,以徹底趕走日本歐美等侵略者為目標!”
曹介民卻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我也怕死,但為了理想,我可以忘記生死,因為個人喜好有時候會被敵人利用,甚至造成無法彌補的後果!”
方子傑吹著迎面的海風,毫不在乎的說:“那是別人,我不可能犯那種低階錯誤。”
……
市郊火車站附近臨時庫房區,三爺倉庫外。
方子傑眩暈的看著曹介民的屍體,耳畔還是自己的嬉笑聲。
袁孝華從來沒有過的一股熱血上湧,猛地起身,離開曹介民的屍體,舉著槍衝向方子傑,目光從方子傑身側的何愛媛轉到他的臉上,惡狠狠的道:“以前他明我暗,現今反過來倒另有一番樂趣!方子傑,這就是你的樂趣?為了女人,你什麼都做得出來?”
小東子眼見袁孝華情緒激動,邊說邊扣動手槍扳機,而方子傑只是看著曹介民的屍體沒有任何動作,急忙奮不顧身的撲過去推開他,子彈從方子傑耳邊飛過。
突然,一輛汽車衝了進來,開車的人和副駕駛上的人頭上都罩著購物袋,分別在眼睛位置挖了兩個洞,樣子很搞笑,但他們的行為卻不搞笑,雖然現場十分危險,也絲毫沒有猶豫沒有減。
圍在方子傑、小東子身邊的警察與記者們眼看著那汽車橫衝直撞的衝過來,紛紛躲閃。
副駕駛位置上的人在車裡用手勢招呼方子傑和小東子快上車。
悲憤交加的袁孝華怎麼可能放他們走,穩住身形後,扣動扳機要繼續射殺方子傑。
何愛媛猛地挺身攔在袁孝華的槍口前,同時大叫道:“小東子,帶方二爺走!”
殺紅眼的袁孝華要推開何愛媛。
何愛媛卻做出了令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舉動,她竟然張開手臂抱住了袁孝華拿槍的胳膊,張嘴咬了上去。
眾警察、記者固然對突然出現的汽車和兩個蒙面人莫名其妙,更對何愛媛此舉愕然。
小東子看準時機,趁汽車減拉著呆滯的方子傑上車。
眾警察這才驚醒過來,紛紛追趕汽車,開槍。
但只是遲得片刻,汽車就已經瘋般帶著方子傑和小東子衝出了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