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何本能地想要掙脫那股力量,卻發現對方手掌堅實如鐵,牢牢扣住她無法動彈。
無奈之下,她轉頭察看,只見捉住她的手之人竟是自己的祖父。
祖父身穿修煉者的道袍,周身繚繞著清冷的氣息,身形詭異般橫臥在她病榻的枕頭上,一雙乾瘦而泛著紫黑之光的手緊緊鉗制住葉何,並口中急切喊道:“孫女,救我!你姑婆欲置我於死地! ”
葉何心神震動,祖父早已羽化登仙,為何此時竟然顯化於此?
然而形勢緊迫,葉何無暇深思,既認定眼前之人確係親人,內心的恐懼也隨之減輕不少。她抬起另一隻手,堅定地握住祖父的手,表明自己會誓死守護他。
正當此時,葉珠已來到葉何面前,手中持有一枚淬毒的飛針,狠辣地刺向葉何的手臂。
葉何身體一陣戰慄,緊接著視線一片漆黑——並非因疼痛昏迷,而是踏入了一個虛實相生的夢境之中。
不久之後,她重新感知到光芒,才知剛才僅是一場驚魂之夢。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所見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鼻腔裡充滿消毒水的氣息。她微微抬起頭,發現床尾有兩名侍奉仙草的弟子推著一輛載滿療傷法寶與靈藥的架車走進來,顯然是來給她清潔傷口與更換丹藥。
儘管頭腦還有些暈眩,葉何並未立刻起身,而是再次輕柔地把頭靠回枕頭之上,決定稍作休憩。
剛才的夢境太過逼真,直至此刻,她仍能感覺到背部殘留的冷汗。
此刻的病房格外寂靜,夜幕降臨,其他傷病修士與陪伴的家人皆已沉睡。
葉何獨自躺在床榻上,漸漸地,她的視聽感官變得愈發模糊起來。
就在她即將步入冥想修行的狀態時,她捕捉到耳邊傳來兩名侍奉仙草弟子的交談聲。
兩名弟子閒聊的內容起初並無特別之處,無非是一些關於仙府日常或是煉丹之事。然而,當話題涉及到與葉何相關之事時,葉何的意識瞬間清明如鏡,她繼續保持閉目假寐的姿態,但耳朵卻進入了警覺狀態,全神貫注地傾聽她們的言語。
歲月沉澱的護道者或許感到靜謐的療元殿內略顯沉寂,她首先打破了沉默。
“記得呢,不久前她那位太上祖宗不是緊急送往咱們靈樞閣救治麼,當時我還記得他們家族一眾人在病房裡大動干戈,我們倆就是在那個房間替病人更換靈液療傷的。”
年輕的煉氣弟子一面展開手中的靈紗,一邊回應著經驗豐富的護道者。
“說起這姑娘,真是夠不幸的,她祖父去世得蹊蹺,如今她自己又因遭飛劍撞擊而入院,這些大宗門內的家族之人可都不簡單吶。”
葉何此刻已確切得知兩位護道者口中所提及的人正是自己。為了不暴露自己假寐的狀態,她連呼吸都儘量放輕。
“她祖父不是因為突發動脈逆流之疾才前來醫院卻未能挽回生機的嗎?這其中莫非另有隱秘之事?”
年輕的煉氣弟子顯然不清楚此事背後還隱藏著內幕,疑惑地問道。
“我今日剛剛聽聞,據說她祖父並非自然離世,當年負責救治他的那位丹藥師不知怎地,竟混淆了診斷結果。現如今,我院高層已組成清查團,正著手對此事展開徹查呢!”
這位年長的護道者在療元殿任職已久,自然知曉些常人不得而知的秘聞。
“那你認為那位丹藥師是否收了他人賄賂呢?否則關乎生死的大事,他又怎會出錯?”
醫府之中雖時常傳聞有人暗中受賄,但即便年輕的煉氣弟子入職不久,也見識過類似的勾當,故此她斗膽揣測。
“噓,莫再提了,小心被人聽見。”
察覺到自己似乎洩露過多訊息的老練護道者連忙收住了口。
“罷了罷了,待我替這位昏迷傷患翻身後,便要交接班修養了。”
年輕煉氣弟子見狀不再追問,兩人遂協力將臥榻之上陷入昏厥狀態的修煉者翻轉至另一側,繼而解開其肩頭的靈紗,敷上新調配的靈藥後離開了療元殿。
兩名護道者離去之後,室內重歸先前的靜謐。
葉何細細聽完她們的交談,內心猶如翻江倒海,深感自己遭受了巨大的冤屈。原來祖父的離世果真充滿了疑雲,幸虧今日她遭遇意外,飛劍相撞之後恰好被送到這家療元殿就醫。
更慶幸的是,她的傷勢並不嚴重,在兩位護道者談論此事時恰好醒來。她覺得這一切冥冥之中彷彿是祖父在暗處指引自己。
有了這樣的想法,葉何再也躺不住了,她藉助床單支撐起身體,緩緩坐起。隨身攜帶的乾坤袋正擱在床頭,她將其取下放到膝頭,拉開袋子的禁制釦環,從中取出自己的靈機佩。
此刻,葉何決定聯絡袁帥,徵詢他的意見,看看眼下該如何應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
然而,當她揭開靈符法陣,顯露出法寶螢幕時,才察覺到界時已至深夜二更,此刻的袁真人想必早已入定修煉,若在此刻打擾他,顯然有違仙道禮數。
近來,葉何一直倚仗著袁真人相助,內心深處充滿了歉疚之意。如今她意識到不宜再去叨擾袁真人,便輕輕將手中的法寶合起,重歸靜謐。
她端坐於臥榻之上,思緒萬千,胸中猶如一團熾熱元火亟待宣洩而出。
葉何決心要尋那位主導治療的丹藥師質詢一番。
然而思及此,她心中不禁犯難:此刻已是深夜,萬一那位丹藥師並未值守於藥室之中,豈非白跑一趟?
念及此處,葉何意識到此時還是應當返回榻上靜養,一切紛爭留待明日再說。
權衡再三,葉何將擱置在床畔的膝部重新裹入錦被之內,隨後緩緩躺下,進入修煉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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