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女人的表情在我們見面已經過一刻鐘的時候，終於有了變化。她好奇的問我：“你是怎麼知道有人會接替你的？還有，你要跟他比試，比試什麼呢？”
說心裡話，我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普通女人，居然就是堂堂藍艦局兩個大處的負責人。自從見到她，我的心裡一直很緊張，總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現在她終於主動開始跟我交流了，這種緊張感反倒是沒了。
我平靜的回答道：“剛才您說過了，夏侯組織的這個任務已經上調了任務級別。我現在雖然只是代理科長，但也是科長的級別，也就是說接下來至少是一位副處長級別的人員在做前線的總指揮。這個人肯定也不是白安，因為如果是由她來接替我指揮我的小隊，那麼少了我，怎麼說整體的實力不但沒加強，反而是減弱了。那麼新進來的力量除了這位指揮員還會有其它的人員，這樣總體的實力才會增強。綜上所述，再加上我是屬於秘箏處的人員，以及您的身份，我猜測，接替我的這個人應該是咱們秘箏處的副處長級別人員，您說我猜的對不對呢？”我用自信的目光看著普通女人。
這次，我確定她是笑了，因為表情變化的已經很明顯了，但她卻並沒有回答我對與不對，而是繼續問我：“那麼你想跟準備接替你的這個人比試些什麼呢？”
我回答道：“潛伏、竊密和抗傷，這三項，可以嗎？”
我提的三個專案居然就是秘箏處最核心的三項技能，這次就連歐陽也是不由得眉梢一挑，而且問我：“你確定？”
我看了普通女人一眼，仰起頭，道：“題目由兩位領匯出，三場比試如果我輸掉任何一場，我都會心服口服的把前線指揮權交出，安安心心的在總部工作兩個月。”
看著她們的表情，我心裡暗爽。怎麼樣？不知道哥的迷之自信是從哪裡來的吧？嘿嘿，不知道就對了！除非你們不答應，否則就讓你們看看可然和汪健的本事。
不出意料，普通女人爽快的答應了，而且讓我提前做好準備，第一道考題會在後天早上八點整，同時給我們倆。雖然沒見過我，但作為上司，對手對我還是有一些瞭解的，所以普通女人還是貼心的囑咐歐陽，讓她給我介紹一下這個秘箏處的副處長，我的頂頭上司，代號叫“夜煙”的傢伙。
雖然我確定沒有走神兒，而且我的眼睛也幾乎沒有離開過普通女人的座位範圍，但她仍然還是一下子就不見了。我迫不及待的問歐陽：“咱們藍艦局的女同志還真多呀，不光是你和小嵐，就連兼任兩個處的大處長居然也是女性，會不會有一點陰盛陽衰了？不是說協會的正式成員不多嗎？該不會一大半的成員都是女性吧？”
而歐陽的回答一下子就把我說懵了，她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幽幽的道：“你怎麼知道黑救是女人吶？”
啊？啥意思啊？我們聊了這麼半天，我還不分公母了？
我突然愣住了，因為剛剛我們的談話內容都言猶在耳，我的記性很好，所以幾乎全部都記得。但歐陽說的黑救，也就是那個普通女人的樣貌，我怎麼有些記不清了呢？我的天吶！我該不會是老年痴呆了吧？這人才剛走了不到2分鐘，我怎麼就會記不住她的樣子了呢？
只聽歐陽繼續道：“想不起來就對了，除了局長，我們都沒見過黑救的真實樣貌。秘箏處有專屬的易容術，與你在影視劇裡看到的不同，比如弄張假臉什麼的，那是開玩笑的。因為我不是你們處的成員，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是，由短暫的對體內基因改造和對體外致幻類藥物相結合的技術，是一種非常高階易容術，根本就不會被別人識破。”
我著急比賽的事兒，便問道：“歐陽，你還是跟我說說我們處的那位副處長吧，我想多瞭解一些有關夜煙的資訊。”
“他？”歐陽好像是有些尷尬，調整了一下坐姿，才緩緩說道：“其實我對夜煙瞭解的並不多，秘箏處的職能你是知道的，作為專業間諜，保護好自己的身份是第一要務。所以，我只能給你提供很有限的三條資訊：一、他的年齡要比我們小一些，大概三十幾歲；二、他應該是一名男性，起碼我見過的幾次，他都是以男性的形象出現的；最後，他是一個左撇子，而且這條資訊是準確的。”
我聽完，心裡幾乎在狂罵著。什麼叫應該是男性？到底是男是女呀？什麼叫三十幾歲？三十一還是三十九啊？除了最後的這個特徵，前兩條根本就是廢話好不好啊？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我在人家面前一絲不掛，而人家在我這兒除了是個左撇子以外，我完全不知道對方的任何資訊呀？
算了，人巧不如家事妙，我任你夜煙上天入地，你沒有仙豆吧？你沒有隱形液吧？想奪我指揮權，咱們就比比看。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那個，昨天事急從全，我那一家老小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她們現在在哪裡呀？”
歐陽的表情先是一怔，然後好像是笑了一下，道：“沒什麼，她們很好，不出意外應該是正等著你呢。”
我不好意思的繼續問道：“你是怎麼跟她們解釋的呀？一會兒見面了，咱們得兌兌詞兒啊，不然怕是說漏了。”
這次我確定了，她確實是在笑。而且還是笑著回答我：“對不起啊，我沒解釋。阿姨是認識我的，而且知道我們是同學，關係也很好，所以還算信任我。我只是跟她們說，明天你就會來這邊，你會親自把所有的事情跟她們說清楚。”看著臉色已經白我的，她又補充道：“你放心，她的住處條件是非常優越的，而且安全性很好。你要是想好了怎麼跟她們解釋，我隨時可以帶你過去見她們。”
“歐陽……你……歐陽……”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歐陽打斷我，再次補充道：“哦，對了，無論你跟她們怎麼解釋，想著回頭一定要跟我說一聲，就像你剛剛說的，我和原娜以後就是同事了，萬一說漏了就不好了。”
歐陽說罷站起身，問我道：“怎麼樣？你是直接回家還是跟我一起先回休息室？你可以放心，他們兩個人我會安排好，你要是著急回家，現在我就帶你過去。”
我想都沒有想，連忙答道：“回休息室吧，他們倆一會兒該等著急了，我也還有些事情要跟他們交待。”說完我馬上從歐陽的身後跑到她前面，生怕她再勸我先回家。
回到休息室，看著小付和藍心面前的紙杯，我有些不好意思，看來是等著急了。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問過了歐陽是否可以把與黑救見面的內容轉述給他們，歐陽說沒問題。於是，我就把總部想把我留下來做培訓以及和夜煙打賭的三場比試都跟他們說了一遍，當然，小嵐也在場。
我覺得小嵐應該也是見過夜煙的，所以我在說完之後，還特意的對小嵐問了一句：“該帶的東西我都帶了，而且輔助工具也帶了不少，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連贏他三場？”
歐陽可能不明白，但他們三個肯定知道我的意思。但出乎我意料外的，小嵐卻皺了皺眉，道：“隊長，您可不要太自信了，我知道陶、汪二位教授絕對算得上國家級，甚至是國寶級的科研人員，但您可要知道，我們局的科研水平也不差呀。雖然我不是秘箏處的人，但我絕對相信夜煙的實力，不然也不可能當上副處長，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對呀！小嵐這麼一說，我也不由得緊張了一下。不要忘了，這裡可是藍艦局，隱形液貌似也未必只有可然手裡有。我突然有了一種關公門前耍大刀的感覺，萬一對方也有類似我手裡的法寶，再加上人家的身手好，估計我就是白給了。
歐陽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坦白講，我不希望你贏。雖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這兩個月的培訓對你來說非常重要。這麼危險的工作、這麼複雜的情況，如果不在總部多待上一段時間，我實在不敢想象你接下來要如何執行任務。即便有知更和司命從旁協助，但畢竟你才是隊長。”
雖然我不愛聽別人說我贏不了，但從歐陽的話不難聽出來還是為我著想的。老同學就是老同學，關鍵的時候還是向著我的，畢竟我是個新同事，對局裡的事情還不瞭解……
正有點兒感動的時候，只聽她繼續道：“說到底也是我把你找來協會的，萬一你真死在外面，我還得替你照顧家人，而且也不好在她們面前交待。”
我艹……
學校有很多的教職員工宿舍，小付和藍心每個人都有一間。宿舍雖然不大，但裝修幾乎不輸給雙星級酒店。因為每個房間都有兩張床，所以我一再的問歐陽是不是可以和小付一起住，但不出意外的被嚴詞拒絕了，要求我必須回家。
這向陽中學也太大了吧，就算是為了掩護協會的身份，這家屬區也實在是誇張了點兒。我一邊跟著歐陽走一邊問她：“不是說要低調嗎？這個規模想不引人注意也不行吧，再說了，這麼大的園區，能保證住的全是內部人員嗎？”
“聽說過大隱隱於市嗎？”歐陽依舊淡淡的道：“咱們這裡也算是市中心，如果不搞出一點兒規模，那反而才會引人注意。協會雖然人不多，但剛剛也說過了，加上國安和公安部的工作人員，這麼大的園區也不算什麼了。而且過段時間聽說還要擴建，要增加一個人工湖和一個公交車站。”
我們邊走邊聊，轉眼便來到了一片洋房區，是兩層一戶的那種，一幢樓大概是2o層，樓洞口只有一個，應該是一層分為左右兩戶。以前我去過大李總的家，他家就是這種住宅，當時我還想，什麼時候我也能住進這樣的房子就好了，你看看吧，這才不到二年，夢想就是實現了。
但站在家門口我就愁了，歸根到底還是要解釋的呀，可是我怎麼跟她們說呀？我還是臭不要臉的做最後的努力，對歐陽問道：“幾樓啊？”
歐陽回答：“一樓，門口的這個院子也是你家的。”
我接著問：“我怎麼跟她們解釋啊？”
歐陽表情平靜，但語氣加重了些：“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我也加重語氣，道：“是誰在沒經我同意的情況下把我弄進協會的？你！是誰害的我好幾次差點兒讓夏侯組織弄丟了命？你！是誰主動聯絡我，讓我把家裡人送到北京來的？還是你！現在你又不知道了？我還就不管了，不知道？不知道也得知道，必須幫我解釋清楚！”
哪知歐陽突然喊道：“阿姨！原娜！我們回來了！”
哎呀我去！這一嗓子把我嚇的渾身一顫，這娘們兒可是坑死我了，這還沒研究出對策呢，她怎麼就喊上了！我下意識的想要轉身就跑，但陽臺上直接連線院子的門已經被開啟了，我媽和原娜聽到歐陽的喊聲，瞬間就出現在門口。
原娜飛也似的跑到歐陽身旁挽住她的胳膊，一臉笑容，而我媽也是笑眯眯的看著歐陽，道：“算著時間你們該來了，特意給你們準備了午飯，我給你們做了紅燒肉和胖頭魚。”我媽瞪了我一眼，道：“還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請你同學進屋啊？”然後又恢復笑臉，對歐陽道：“進屋，進屋。”
哎呀我去！這是唱的哪一齣啊？不是應該興師問罪嗎？這怎麼整的跟親戚來家串門兒似的？見三人嘻嘻哈哈的已經進了門，只留下我在門口，獨自在風中凌亂著。
靜下來細想，歐陽何許人也？怎麼可能把我的救助當作耳邊風？她肯定已經跟我媽她們解釋好了，估計還是記著小時候的仇，總想著什麼時候搞我一下，扳回一局。
事已至此，我反而有些釋然了。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到哪河，脫哪鞋。縱然前有虎媽和兇妻的嚴刑逼供，後有還那普通女人給我和夜煙出的比試題目，可以說是腹背受敵、命懸一線。但咱哥們兒是誰？剛剛正式加冕的楊老師。既然歐陽已經幫我把那娘仨搞定了，那我何不趕上前去，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幫我圓的謊？此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讓我不得不尾隨她們進去——早晨就沒怎麼吃飯，好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