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的話音落下,全隊都陷入了靜默狀態。
包括頻道內的一眾校領導和宿舍內的穀梁一三人,也都紛紛露出了震驚或不可思議的神情。
只是多出了一個標記,就能憑空學會一門完全陌生的語言?
簡直比做夢還離譜!
“什麼意思,”嚴北辰第一個反應過來,肅容道,“是不是有了這玩意兒以後,我就不用學英語了?”
“……美得你!”
諸葛逍瞪了他一眼:“這功能最多隻是附加的,想想看那隻醜哥布林臨死前還要給易哥打上的標記,你當它會是什麼好東西嗎?”
穀梁一也是這麼想的,但他並沒有出聲,只是凝神聽著耳麥裡傳來的聲音。
“你在開玩笑?”教官的第一反應也是質疑,“那你說說,剛才它死之前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
“它在問教官你是不是從費馬過來的間諜。”
費馬是什麼?
異世界全新的名詞讓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易言沉吟道:“這個名詞我是音譯的,根據語境,費馬應該是一個國家,或是這座城市的敵對勢力。”
又獲得了一條有用的情報。
但大家的心情並沒有變得輕鬆起來,易言身上突發狀況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沒人知道這個標記後續會對他自身、或是身邊人造成怎樣的影響。
穀梁一雖然很希望易言撤退返校,但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在沒弄清楚那個標記原理的情況下,反而先進城尋找線索是最好的方法。
宗校長的聲音再度在頻道內響起:“先派兩個人把那具屍體帶回來,易同學,你確定要自己單獨進入要塞?
“是的。”
宗秦遠嚴肅道:“我必須要向你明確一點:我們尚未搞清楚那道屏障鑑別法師的機制,一旦被衛兵攔住,B計劃只能使用一次,並且有失敗的可能。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其他隊員可能無法進城支援你,你確定還要這麼做嗎?”
易言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
他從小就對危險有著很敏銳的直覺,這次單獨進城的申請也不是心血來潮。
這個標記有多危險,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在被烙上烙印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就感覺到了一陣從內而外的虛弱——雖然很輕微,但的確是個不祥的預兆。
“我確定。”他堅定道。
“……好吧。”
已經收到地球指揮部傳訊的宗秦遠看著陸朗親自給他寫下的紙條,長嘆一聲:
“那好吧,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進城之後先找到安全的地方隱蔽,記得隨時保持聯絡。”
地球指揮部雖然能夠透過物資運輸線把指令傳達給他們,但經過專家多次測試,整個傳輸過程至少有著七分二十四秒的時間差。
也就是說,宗秦遠現在收到的紙條,已經是陸朗七分鐘前寫下的了。
這也就導致了在執行瞬息萬變的任務過程中,大部分時間都要靠校方和先遣隊成員自行判斷情況,做出決斷。
在出發前,地球指揮部已經儘可能地幫他們把各種應急備案都做了一遍,但易言當下面臨的狀況,仍舊遠遠超出了他們最初的計劃。
現在,他們只能先指望青年莫名獲得的語言優勢能發揮出用處了。
“這個,你先拿著。”教官遞給他一小袋五顏六色的結晶,這是從哥布林身上搜來的,形狀很像是鑲嵌在它額頭上的那塊,“我剩下的三分之二我送回學校讓他們研究,說不定這玩意兒就跟錢一樣,在城內是個硬通貨,能用得上就最好了。”
宿舍內,穀梁一正低頭在桌上奮筆疾書。
他自聽到易言決定單獨進城後就一直表情很凝重,這會兒正拿著一張白紙,根據記憶畫出易言脖子上的那圈烙印。
易言在和教官交流的時候就已經把攝像頭對準了自己的脖子,可惜,因為距離太近再加上圖案在不斷變化的原因,鏡頭大部分時候無法聚焦,截圖也截不清楚。
“你畫這個幹什麼?”諸葛逍不解。
“我有一個猜想……”穀梁一頭也不抬地說道,“你看看這些符號,有沒有發現什麼規律?”
諸葛逍瞪大了眼睛瞅了半天,很實誠地搖了搖頭。
身在地球指揮部的陸朗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男人當機立斷命令道:“去找幾位古文字學的專家過來!快!”
這邊,穀梁一也在繼續闡述著自己的想法。
或者說,他是一邊向諸葛逍解釋一邊理清思路:“這裡的幾個符號變動的頻率是固定的,如果把它們理解為時針、分針和秒針,是不是就簡單很多了?”
諸葛逍點點頭。
“所以,這玩意兒是個計時的工具?”他嘶了一聲,“不會還是個倒計時吧?臥槽,那易哥豈不是危險了?”
“很有可能。”穀梁一說,“所以除了要想辦法解除它以外,如果不弄明白這幾個符號分別代表什麼數字,我們連還剩下多少時間都不清楚。”
他拿起耳麥,深吸一口氣問道:“易言,能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