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誤嗎?”
在焦教官喊完開始後, 王子臣並沒有第一時間發起進攻,而是仍維持著起手式的姿勢,漫不經心地問了他一個問題。
穀梁一微微一愣:“什麼?”
“你的腿部力量不強, 不, 應該說你整體無論是耐力還是爆發力都很差勁, ”王子臣毫不客氣地點評道, “體型也不佔優勢,唯一能在跟人對決中佔上風的恐怕只有靈活和柔韌度了, 可是你偏偏把下盤扎得死死的——”
說到這裡時,他突然猛地一蹬腳,壓低重心做出了一個橫掃的姿勢。
穀梁一瞳孔一縮, 下意識洩了腿上的力氣,想要往後退一步。
誰知王子臣的橫掃只是虛晃一招,趁著穀梁一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避讓腿部的攻擊上, 他直接一把抓住穀梁一的手腕, 直起身將人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拽, 然後輕輕巧巧地一踢他腿部的側關節——
“咚”的一聲, 穀梁一臉朝下撲街在了墊子裡。
他咳嗽了幾聲, 深吸了一幾口氣, 翻了個身坐在墊子上, 被焦教官犀利的目光盯得根本不敢抬頭。
“……寶啊, 雖然我知道這方面不是你的強項, 但你連一分鐘也沒撐到,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焦教官都沒眼看了哈哈哈哈哈,只能默默嘆氣, 背過身去眼不見心不煩。”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那句經典臺詞:日後你惹出禍來, 不把為師說出來就行了哈哈哈哈。”
“突然發現天才也有不擅長的領域, 一下子就心平氣和了,果然老天是公平的,給你開了扇門就要關一扇窗。”
“笑死,其實大部分人是被上帝鎖死在屋裡了,比如說我(流淚.jpg)”
“還有我……”
另一邊,王子臣居高臨下地看著穀梁一坐在墊子上,勉強扶正眼鏡,揉著後背忍痛緩神的模樣,微微冷哼了一聲。
“你以為我剛才說你下盤僵硬,就是想衝這裡下手嗎?”他不屑地挑了挑眉,嘲諷道,“剛擺出個攻擊架勢你就連身體重心都平衡不了了,胸口還大開空門,這就是唐班第一的智商?麻煩下次過招的時候帶點腦子,我沒興趣教蠢貨。”
“王子臣!”焦教官沉下臉來,“你怎麼跟同學說話呢!”
“抱歉教官,”王子臣認錯倒是很坦陳,“我可能說話不太好聽,但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那也不能這麼……”
“教官,”穀梁一努力站起身說道,雖然痛楚讓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剛才的確是我太大意了,再來。”
“大意?”王子臣卻似乎不認可這個理由,“只有熟練掌握一項技能的人失誤了才叫大意,你這根本是一點格鬥意識都沒有好吧。”
穀梁一反應很快:“所以我們才在這裡打指導賽不是嗎?”
“…………”王子臣看上去被他噎了一下。
但焦教官在旁邊盯著,他也不好繼續發作,只是抱臂硬邦邦地問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有這些問題,那還不改正嗎?”
“我知道了。”
穀梁一緩緩吐出一口氣,重新擺好起手式。
但十分鐘後,原本站在遠處笑眯眯觀望的諸葛逍也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沒有訓練的隊員和無關人員平時不允許進入訓練場範圍內,所以他們一直站在邊上的陰涼地裡觀望,也聽不見穀梁一那邊的對話。
“怎麼回事?”他表情有些凝重地問道,“剛才焦教官被人喊走了之後,場上都沒教官在旁邊看著了,他們居然還在打嗎?”
易言比諸葛逍還早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不顧禁令,冷著臉掀起學校圍在訓練場外圍的伸縮帶,直接彎腰大步走了進去。諸葛逍和嚴北辰面面相覷地對視一眼,也趕忙跟了上去。
訓練場內。
雖然有墊子緩衝,但幾次下來,穀梁一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被摔散架了一遍。
王子臣倒也不是沒有指導他,但每次點評完之後,他總是會在旁邊恰到好處地開嘲諷,最後甚至掃射.到了唐班的全體同學。
說實話,穀梁一併不在意他嘲諷自己。
但是嘲諷唐班,不可以。
“我的同學們……咳咳,每一個,都是各自高中最優秀的人物。”
他再次從墊子上爬起來,氣喘吁吁地瞪著站在對面的年輕人:“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冒犯到你了,或者你就是單純的討厭我,都沒關係。”
“但是,請你不要隨便貶低他們!”
王子臣站在對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因為劇烈活動的原因,他這會兒也微微喘上了氣,額頭出了一層薄汗。
在聽到穀梁一的話後,他譏諷地扯了扯嘴角,忽然答非所問地問了一句:
“你就是這樣騙過其他人的嗎?”
穀梁一眨了一下眼睛,有些茫然:“什麼?”
到底還是年輕氣盛,王子臣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灰,輕蔑地笑了笑:“裝出一臉無辜懦弱的樣子,博取大家的關注,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你以為你偽裝得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