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後面又說了幾句,提到“白家姑娘蠻橫無理”云云,殷遙沒有刻意去聽,將編輯了一半的訊息刪除,起身去洗手間,給肖樾打電話。
撥過去後提示正在通話中,她看了下,點了“取消”,沒幾秒就有來電,果然是肖樾打來了。
殷遙站在角落接聽電話,剛接通後沒聽到他說話,只有類似於街道上會出現的嘈雜聲音,過了會聽到他在叫她的名字。
殷遙抬手關上旁邊半開的窗戶,將風聲阻在外面。
“肖樾?”
“是我,聽得清嗎?”他說話時有點輕微的鼻音。
“可以聽到。”殷遙問他,“你怎麼了,聲音不對,不會又感冒了吧?”
“沒感冒,我現在回酒店,在路上,外面很冷。”意思是凍的。
殷遙:“這麼晚?”
“今天不算晚。”他說,“你在家了?”
“不在,”殷遙告訴他,“我在酒吧。”
電話裡靜了一下,聽到他聲音低沉下來:“你喝醉了嗎?”
“沒有。”殷遙笑道,“你幹嘛?是不是我在你心裡就特別愛喝酒啊,說得我好像酒鬼一樣。”
可這話說完,不等他回答,殷遙自己就先心虛了,不怪他這麼想,第一次她留宿周束那兒就是因為醉酒,後來在銀泰喝了酒還是他過來接的,再後來她喝多了還騷擾過他,加上那次在工體吃飯碰見他,她也喝了酒。
這麼多前科,肖樾很輕鬆就能一句話給她堵回來。
殷遙做好準備被他反問到無話可說,然而他今天並沒有這樣,聽筒裡有汽車鳴笛,之後傳來肖樾的聲音:“我擔心你。”
頓了下,又說,“我不在北京,你喝醉了,我沒辦法接你。”
殷遙微微一怔,有點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她心裡因為這樣坦白的關心變得柔軟,誠實地告訴他,“我今天只喝了一杯酒。”
“真的?”
“嗯,”殷遙說,“而且是在朋友的酒吧,不騙你。”
說完,聽到肖樾嗯了聲,略停了一秒,他忽然問:“你想我嗎?”
這話題轉折得……真夠突然。
殷遙反問:“你說呢?”
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明知故問。”她輕輕笑道,“我還沒有問你呢。”
肖樾:“你可以問。”
“我不。”
“……”
那頭靜默,殷遙又像得勝了似的,愉悅地靠著牆壁,她看著木質洗手檯上的綠植,有點享受彼此之間的片刻沉默,靜得能聽到對方的呼吸,有種錯覺,好像他就在身邊。
過了會,聽到那邊的動靜,她問:“你到了啊?”
“要進電梯了。”
“哦,那好吧,不聊了,我也要回去了。”她說,“你早點休息,回去就睡覺,知道嗎?”
他低聲應:“知道。”
“那再見啦。”她準備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