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年代文裡苦大仇深的知青

在監考老師惋惜又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下度過了整個考試,又在他們震驚詫異的目光下走出考場,兩天的高考總算結束。

出了考場紅旗村的考生們集合後坐上牛車往紅旗村趕去,冬天天時短,此時不抓緊時間往回走,估計天黑了都趕不到紅旗村。

一路上,兩輛坐滿了人的牛車除了噠噠的牛蹄聲以及趕車老漢的吆喝聲卻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暮靄沉沉的鉛灰色天際,厚重的雲越積越多,沉甸甸的似乎要掉下來罩在眾人的腦袋上一般,經驗豐富的老漢更加急促的驅趕著牛車,一邊道:“這是要下雪了,我們得走快一點,要是雪下來了,路就難走了。”

眾人此時的心就如同這深灰色的雲一般沉重,聽到大叔的話,只是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便低垂著眉眼一副憂鬱不安的模樣。

沉重的氣氛讓本來就不安的心情更加難受,在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之前,安陽黎看向御珩問道:“顏大哥,你覺得這次你能夠考上大學嗎?”

顏御珩是安陽黎最信任的人,他覺得他的不安如果有顏大哥的安慰,一定會好很多。

御珩淡淡的看了安陽黎一眼,安陽黎瞬間就安定了一下,

御珩的冷靜淡然和強大讓安陽黎如同找到了依靠一般,因此他絮絮叨叨的將他內心的煩躁一吐為快:“顏大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這次的考題特別的簡單。”

安陽黎雖然不像御珩那樣半個小時內就將所有的題全部做完,但是一個小時卻也是綽綽有餘了,結果等他檢查好坐在那裡無所事事的時候,發現考場的其他人卻是抓耳撓腮面露難色,有些承受力差的考生甚至在考場就哭了出來。

而兩個監考老師看向他無奈搖頭的模樣,更是讓安陽黎的一顆心七上八下。

安陽黎開了個頭,其他知青也忍不住了,各個都說試題量少又簡單,壓根不能和御珩每週給他們出的測試卷相比。

他們剛開始看到這些卷子的時候很是興奮,覺得這次高考十拿九穩,但是當他們不到一個小時就完成全部試題,而周圍人還在冥思苦想的時候,就顯得他們太過另類了。

御珩這才知道,原來被老師用恨鐵不成鋼眼神洗禮的不止他一個,上了他補習班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待遇,要怪也只能怪他完全沒想到高考的考試題這麼簡單。

看著眾人惴惴不安的模樣,御珩並沒有說什麼安慰鼓勵的話,反而道:“這麼簡單的題,如果這次你們沒有拿到九十分以上,乾脆以後不要讀書了,讀了也是浪費精力浪費時間浪費國家的資源。”說著,他一一掃過所有人。

眾人神色一凜,不敢再說什麼,心裡卻安定了下來,看來這次題的確簡單,要知道平時的每週測試講解,御珩每次說的都是:再給我學十年再說高考吧,六十分都考不上,這麼丟人的分數你們以為哪家大學眼光這麼差勁兒,會看上你們這樣的蠢貨。

當然啦,御珩這樣優雅貴氣的人是不會說出蠢貨這種粗鄙詞語的,但是意思也差不多,眼神裡透露出來的也是“一群蠢貨不想看你們辣眼睛”的意味。

但是現在,御珩居然說考不上九十分不要讀書,那麼對御珩而言,九十分就相當於平時的六十分了。

恢復了精神,一群考生終於有心情談笑風生,說起考場上發生的趣事,一個個笑的前俯後仰,留下一路歡聲笑語,終於在下雪之前回到的紅旗村。

和紅旗村不同,此時的南都,好幾年才會有的一場大雪早已經紛紛揚揚飄揚而下,大街上路人形色匆匆,都想快一點趕回溫暖的家中,教育局家屬院外,卻有一個青年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神色複雜的望著一扇燈光融融的窗戶。

“咦,這不是老周家的阿揚嗎?怎麼站在這裡不回家啊。”

周揚聽到身後詫異的問話轉過頭去,他沉默了的看了來人一眼,似乎辨認了一會兒才認出來人一般道:“是李叔啊,我這就要回家的。”

李叔點點頭:“那就好,快回去吧,這雪越下越大了,別凍壞了身體,估計再過不久就要去上大學了吧,那麼高興的事情別因為生病壞了心情。”

周揚笑著點了點頭:“李叔說得對。”

隨後周揚跟著李叔一起進了院子,然後彼此分開分別往自己家中走去,周揚循著記憶走到舊日的家門口,看著斑駁了油漆的大門,頓了頓才伸手敲了門。

很快,門便開了,周揚看到年輕了不少的母親圍著圍裙,眼裡帶著融融暖意看著他:“阿揚回來了?快進來快進來,你去同學家交流的怎麼樣?這次高考有沒有信心?”

周揚一邊換上棉拖鞋,一邊斟酌的回答道:“挺好的,想來可以考取第一志願。”

周揚母親笑著道:“那就好,你哥哥回來了,你去和你哥聊聊天,等會兒就可以吃晚飯了。”

哥?周揚立刻皺起了眉頭,他這個哥哥周海,從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小混混,就算後來娶妻生子也沒有多少變化,在他重生回來之前,周海人到中年了,依舊無所事事,到處亂混,自己不幹好事兒,生的兒子也和他一個樣子,不是在外面瘋,就是回來伸手找他要錢。

但是很快,周揚就想起來,他應該暫時見不到腦海中的那張臉了,因為那是他的前世裡,他大哥的臉。

沒錯,是前世,他就在前不久忽然就重生了。

而他為什麼會重生呢?說起來也和錢有關係,也不知道周海聽了誰的教唆居然賭博借高利貸,結果自然是債臺高築,沒了辦法只能找周揚。

周海聲稱周揚能有今天,都是他當年的功勞,要不然周揚哪裡來的本錢做生意,就是家裡的好日子,也是他帶來的,所以周揚必須將公司給他一半。

公司是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周海獅子大開口要一半,周揚自然不願意,於是兩人便爭執了起來,後來那個同樣是小混混的侄子突然跳起來推了他一把,周揚就這樣悲劇的撞在茶几上,當場撞死了。

想到這裡,周揚對於周海便是滿心的厭煩憎恨,讓他去和周海說話?他不想,所以他隨意的打了一聲招呼,便回了自己的房間,絲毫不理會身後周海對他沒眼色不知感恩的抱怨。

吃晚飯之前,周揚的父親回來了,一家四口坐在餐桌上,一臉嚴肅板正的周父問周揚道:“這次考得如何?”

周揚點點頭道:“考得還不錯。”

周父問道:“可以上南都大學嗎?”

周揚點頭道:“應該可以。”他前世也是上的南都大學,他今天才重生,重生前志願都已經填好,自然不可能更改,所以應該和前世一樣。

周父滿意的點頭道:“那就好,你既然辭掉工作也要高考,所有的後果你都要想清楚,如果真的考上大學,也要好好讀書知道了嗎?”

等周揚點了頭,周父又看向吊兒郎當的周海,沉著聲音道:“你弟弟之前要辭掉工作,讓你去頂你不去,你倒是說說你打算做什麼?”

周海道:“爸你就放心吧,來錢的方式多的很,輕鬆又快賺的還多的方式更是有不少,做什麼要去幹那些辛苦又麻煩的事情啊。”

周父聽了快要氣死了:“你這個逆子,你以為你乾的那些事情是什麼好事兒不成?如果被抓了,命都保不住,你是不是真的想死啊你?你以為你次次都能之前那次一樣幸運不成?”

周海嗤笑一聲,對周父道:“我當時沒經驗都沒出事兒,現在還有一幫子兄弟,又怎麼可能出事兒?而且得了好處,老頭子你難道你沒拿?這主任的位置……”

周海的話還沒有說完,周父就暴怒打斷道:“夠了,總之你必須找個工作,要不然如何娶老婆生孩子?”

周揚聽到這裡,整個人頓了頓,他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下週海和周父的神色,周海神色囂張得意,周父卻是暴怒中透著心虛,這讓周揚忍不住想起重生前周海說的話,難道……周揚想起幾年前喧囂驚慌的一夜,又想起一年後就從紡織廠小組長升任為主任的周父,忍不住產生了懷疑。

只是當時他年紀小,周父也沒有將事情告訴他,所以哪怕有了懷疑,周揚也不知道懷疑是不是正確的。

這邊,重生的周揚花了幾天時間重新適應了這個看似井然有序實則混亂失序,看似生機勃勃實則百廢待興,看似文明先進實則落後貧乏的年代,也在內心中想清楚了一切。

他有著前世記憶,又有成功經驗,這次不僅能夠走在很多人的前面,更是能夠抓住別人抓不住的機會,所以他要走出國家走向世界,不僅要成為國家首富,更要成為世界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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