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著惱,衝他笑道:“我也是玉泉山弟子,姓陳名季川,師承餘成波,曾跟徐天方徐師叔在白玉島玉泉丹閣共事過。”
擔心陳瑜不信,陳季川不但報了自己的名字,還特意提及了餘成波、徐天方的名諱。
本以為這人還要細問兩句。
卻沒想到話音剛落,這陳瑜就瞪起眼睛:“胡說八道。餘師叔祖門下僅有裴澤師叔一個弟子,我怎麼沒聽說還有個什麼‘陳季川’?”
陳瑜一臉戒備,緊了緊手上法劍。
“我早些年回內陸省親,發生些變故,至今才回。你若不信,去問問徐天方徐師叔就知道了。”
陳季川跟陳瑜解釋道。
三十多年過去。
玉泉山弟子不知道他的存在實在太正常了,但他身份不假,無非就是多解釋兩句而已。
“早些年回內陸省親?”
陳瑜皺了皺眉,將信將疑。忽的好似又想到什麼,一個激靈,忙的問道:“是不是三十多年前回的?”
“三十三年前。”
“怎麼了?”
陳季川看向陳瑜,不知這人為何這麼激動。
“原來是你!”
陳瑜看著陳季川,拍了拍腦門,作恍然大悟狀:“我前幾年在玉泉丹閣遇見裴澤師叔,特意跟門中師兄打聽過,聽說裴師叔當年偷偷出海,要去找一個師弟,沒想到途中遭遇風浪,瘸了腿,廢了根基。原本有望修成煉氣,如今卻只能在丹閣外清掃落葉,連老早定好的婚事都吹了,原來那人就是你啊...”
……
第114章 師叔有所不知【新的一月,求月票!】
“原來那人就是你啊...”
“原來那人就是你啊...”
“原來那人就是你啊...”
……
陳季川腦海中迴盪著陳瑜的話,怔怔的立在原地。
腦海中。
驀地浮現出一個少年在玉泉島左等右等不見故人歸來,然後悄悄出島,風浪襲來時的絕望場景。
僥倖得了性命,又要面臨前途盡毀、瘸腿、退婚的重重打擊。
最終變成了玉泉丹閣外,那個孤獨的掃著落葉的中年。
“原來是因為我。”
陳季川心中百味雜陳,一時間說不出的滋味。
他歷經幾世,經歷數百年歲月變遷、王朝更迭,見過許許多多的故人老去,生命消逝。
心性早就堅韌。
這一世,他為了更好、更穩妥的修行,不惜漂泊數萬裡,回到內陸,與玄幽海的一切人物都能斷絕、割捨。
包括裴澤在內。
但於裴澤而言,名義上稱呼陳季川為‘師弟’,實際上卻將他視作‘兄長’。
眼見陳季川遠去,數年不還,再無訊息。
他擔心,於是出海去找,面對茫茫大海,這個決定這個舉動需要多大的勇氣,常人難以想象。
更難想象的是——
遭遇這麼大的變故,又該承受了怎樣的打擊!
“裴師叔那一年十六歲,已經是後天六層,跟門中徐師叔祖的孫女兒訂了婚。出事後,裴師叔主動退了婚,至今未娶。因為此事,裴師叔的父親氣出病來,一直臥床。母親前些年也憂思成疾,哭瞎了眼。”
陳瑜說著,也有感慨。
據他所知,當年這位裴師叔的天賦極好,年僅十六歲就已經是後天六層。
這要是沒出變故,如今即便不是山中為數不多的先天極致,也該是先天二境、三境的修為。
可惜。
一朝不慎,前途盡毀。
現在只能在白玉島玉泉丹閣做些灑掃的俗務,賺些銀錢貼補家用。眼見著當初不如他的同輩乃至後輩一個個追趕、趕超。
雖沒人去嘲諷他欺辱裴澤,但他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對了。”
“師叔從白玉島來,可曾見到裴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