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地看著王蔓菁，聲音猶如瓊漿玉露一般好聽：“娘娘，您沒有騙我，我第一天就知道了真相……我從未後悔過，娘娘不必愧……”愧疚字都沒說完。
劍氣再次襲擊過來。
王蔓菁這次是真擋在了前面。
康熙氣得聲音冰冷，“讓開……”
“不讓。”
王蔓菁雙手握住劍尖，殷紅的血珠，瞬間染上了整個劍身。
康熙不敢動。
身後的張廷玉也嚇到了，急叫一聲：“娘娘讓開。”
王蔓菁都沒理，她認真地看著男人道：“三哥，別殺他……”
兩人跪在下面，一派和諧的樣子，刺痛了康熙的眼睛，他只感覺內心一片荒涼，幾乎是壓著火氣問：“王蔓菁……朕為你做這麼多。”
“就趕不上一個文人許給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空口承諾？”
王蔓菁都愣了下，這都哪跟哪？
她知道男人在生氣，只好壓低了聲音道：“三哥，這不是一回事。”
她指著康熙，再指了指張廷玉，認真道：“你們都對我很重要，都像親人一樣重要，三哥……今天換一個處境，如果是你遇到危險，我也會奮不顧身站在你身前的。”
她話一落，康熙就一愣，他定定看著她，重複了一句：“什麼？”
王蔓菁都被嚇破膽了，沒思考其中深意，只跟著心裡的意思，重複了一句：“三哥，你們都對我很重要，如果他日三哥遇到危險，我也會毫不猶豫地保護三哥。”
康熙手一頓，狹長的丹鳳眼定定地看著王蔓菁，眼底的冰涼化開一些。
“讓開。”
這次康熙的情緒和緩一些。
見王蔓菁還要擋住，他才氣急地道了一句；“朕不殺他……”
王蔓菁根本不信。
還是身後的張廷玉看懂了同是男人皇上眼中意思，他主動出來，避開心底姑娘的庇護，撞上了劍尖。
康熙噗呲一聲，劍身直直穿透張廷玉的肩膀，鮮紅的血瞬間染紅了整個肩膀。
“阿臣哥……”
張廷玉白皙的臉上都是蒼白的汗水，他認真朝上首的皇上道謝：“草民謝萬歲爺不殺之恩，餘生願為皇上和娘娘肝腦塗地……”
他重重一磕頭，咚一聲撞地謝恩。
康熙將劍收回來，再唰一聲，穿透了張廷玉另外一邊肩膀：“朕給你的教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康熙抬起劍，還要再刺一劍……
一個執意要刺，一個自願赴死。
王蔓菁最後都沒拉住。
她看了三哥一眼，看著張廷玉如玉的臉上都是蒼白之色，血染紅了兩個肩膀，連吭都沒吭聲。
王蔓菁腳步飛快地跑進了內殿，將男人賞給她的玉容膏，用女主氣運點換的修復膏，抱了好幾瓶出來，全塞進了‘漂亮夫君’懷裡：“拿著。”
張廷玉愕然地看著心底姑娘：“娘娘……”
王蔓菁執意給他，說話也帶著叮囑：“這些都是皇家上好的修復膏，玉容膏，雖然吃點苦頭吧，以後別靠近皇宮了。”
康熙氣得胸口疼，一把將女人拉了起來：“王蔓菁……”
王蔓菁卻直接噗通一聲跪下去，再次擋在張廷玉跟前：“三哥，你殺了我吧。”
康熙氣得胸口疼：“就因為朕刺了張廷玉兩下，你就跟朕使性子？”玉容膏康熙不缺，可也是寶貝兒，女人平時珍愛得不行，卻都送了。
她越如此，康熙心底越壓抑得一點點泛著疼。
王蔓菁冷靜道：“三哥，您是皇上，想要摘誰的腦袋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可說到底張廷玉是無辜的。”
“他進到我房間，我們都沒發生過什麼，您就大發雷霆……”王蔓菁壓了壓聲音道；“三哥，說到底您是不信任我……，那萬一有一天，和貴人厭惡我，直接給我掉個男人在床上，還讓您看到呢？”
“您要不要殺了我？”
她一句比一句輕緩，但是一句比一句扎心：“那妾生在這種惶恐不安的環境中，卻得不到三哥你的信任，不如早死了乾淨。”
康熙本來氣得青筋直跳，聽了女人的話，只感覺心臟一絲絲泛著疼。
他那狹長的丹鳳眼，定定地看著忽然擋在張廷玉跟前的女人。
康熙幾乎是用了很大力氣，壓下了怒火，手裡的長劍到底沒將剩下的劍送進去，而是對顧霖道：“送他出宮。”
本來以為今天必死無疑的張廷玉都一愣：“謝皇上。”
就不要說屋裡還剩下的唯一個外人梁九功了，他幾乎是用震驚的眼神看著王蔓菁，那眼底的思緒，大概是被震驚得懷疑人生了。
“是。”
顧霖眨眼間就提著滿身是血得張廷玉消失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