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準也用不著等到神魂齊全。”
白茶不解,“什麼意思?”
“之前你在佛塔的時候不是聽桃源那兩個弟子說了嗎,再過一月就是宗門大比。三千仙門金丹以下的弟子都會參加,本來也輪不到你的,只是你在劍冢運氣不錯,碰上了玄靈子幫你設陣突破,這才到了凝心境。剛好到參賽資格。”
和其他修者的凝心境不同,一般來說金丹劫數才有雷劫,而白茶卻是結結實實過了天雷劫的凝心第一人。
不單單是在劍修之中算得上數一數二,加上又得了雙劍,到時候哪怕碰上了金丹修者也是碰上一碰的。
所以她雖修為是剛到,實力卻不容小覷。
“那人之所以重傷我無非是想要我身消道隕,不得翻身。他既想我死,自然是不會希望我能重聚神魂復活的。你是我徒弟,他肯定會從你下手,或者用其他法子逼我出來,只要他動了手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那時候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沈天昭的靈體已經變得透明,他餘光瞥向一旁一直沒有言語的青年。
“還有,你最近也別回靈獸宗了。”
謝九思還沒反應過來沈天昭這話什麼意思,一道金光閃爍,他的靈體消散成了萬千光點融入在了白茶體內。
白茶眨了眨眼睛,摸了摸心口位置。
感知不到沈天昭的氣息之後,這才抬眸看向若有所思的青年。
“師兄,雖然我不知道師尊為什麼這麼囑咐,不過既然是他說的準沒錯。這段時間你就別回那個地方了,那個莊周夢蝶要是實在急著要還,你託御飛流拿回去就成。”
自從在問心境中看到謝九思在靈獸宗受到的那些非人的待遇和折磨,白茶對那個地是再沒有好感。
巴不得謝九思永遠不回去最好。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了下來,夜風清淺,樹葉颯颯,一切靜謐無聲。
在幻境裡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這時候才算完全放鬆了下來。
人一放鬆就會覺得睏乏,白茶剛才又哭了一場,也哭累了。
她掩著嘴打了個哈欠繼續說道。
“唔要是師兄你實在不放心,到時候我陪你回去吧。”
白茶一邊說著一邊脫了外衫上了床,坐上床的時候掀開旁邊的被子拍了怕。
“折騰了那麼久你肯定累壞了,快上床休息吧,明早咱們還要趕路回劍宗呢。”
此話一出,屋子裡靜得一根針掉落在地上也聽得一清二楚。
她心下一驚,抬眸看到青年晦暗的神情,猛地反應過來這裡並非幻境。
他們現在也不是衛芳洲和謝沉。
“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師兄你早些回去休息,我……”
謝九思眼眸微動,沉默了一瞬,徑直走到床邊坐下。
兩人距離很近,他的手輕放在白茶的手邊,一伸手就能碰觸到。
“我能坐一會兒嗎?”
也不知道是夜色沉鬱,還是因為什麼,青年的聲音喑啞,看向她的眼眸也亮。
恍惚之間白茶似乎又看到了謝沉。
準確來說是被謝沉神識影響的謝九思。
很快白茶便發現,並不是她的錯覺。
她瞳孔一縮,看到青年的眼眸慢慢流轉成了粲然的碎金。
“師兄,你的眼睛……”
謝九思一愣,抬起手摸了摸眉眼,感知到了靈力的流動。
意識到了什麼,低頭湊近白茶。
一片陰影覆看了上來,白茶嚇了一跳,正要往後仰去避開。
青年骨節分明的手極為自然捧上了她的臉。
謝九思指尖一動。
在外面雖然只過了七天,可在幻境裡卻過了近百年,不僅是白茶習慣了和他同床共枕,他對她也忍不住親近依戀。
“怎,怎麼了?”
“先別動,我照照。”
他近乎要抵在她的額頭,說話時候灼熱的氣息灑在她臉上,燙得她呼吸一窒。
白茶緊張地攥著被子,謝九思直勾勾注視著她的眼睛。
琥珀色的眸子被金色點亮,宛若朝陽。
金眸代表著鳳凰血統,謝九思此時明明已經出了莊周夢蝶的幻象,那雙眼睛卻依舊是璀璨的金色。
其原因只有一個,他也覺醒了血脈。
是因為心結得解——
更因為他動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