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自己有這樣致命的弱點,不想之後遇敵交戰的時候躲在後面。因此在修符的同時,也修了刀。
“是又如何?別以為就你們劍修能衝鋒陷陣,我們符修照樣可以!”
白茶只是好奇一問,可在他眼裡更像是嘲諷一個符修修什麼刀法。
畢竟大多數人都會這麼想,他聽過太多。
瀧如夜大喝一聲,也不等白茶反應御筆重重朝著她腰腹位置攻擊而去!
筆劃過卻帶著刀的鋒芒,她心下一驚,連忙彎腰避開。
白茶剛彎腰躲避,瀧如夜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這一舉動,御空在上。
周遭因靈力運轉帶起的風將他的衣袖吹得烈烈,他逆著光居高臨下注視著她。
“唰唰唰”,一道道黃符從他袖口翩然如蝶地飛了出來。
那符紙密密麻麻飛到了白茶周圍,把她團團圍住!
她見此在它們慢慢逼近自己的時候引劍朝著其劈了過去,“哐當”一聲,符紙因為被靈力覆上堅硬如鐵。
白茶這一劍下去別說破符了,被震得手麻得險些把劍鬆開。
“別掙扎了,這是四方陣,是專門用來困住劍修的符陣。”
瀧如夜雖選擇了近戰,可和一個劍修肉搏,長時間來說對他百害無一利。
從剛才到現在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把白茶困在這個陣法之中。
紀妙妙看到這個陣法後皺了皺眉,不為別的,在之前宗門比試的時候她對上過瀧如夜。
他也對她用了這個符陣。
一旦被這個陣法困住,在裡面的人越掙扎靈力消耗越大。
當時她為了破陣也費了不少氣力。
如今距離他們比試已經過了大半年,瀧如夜的這個符陣似乎改良過,周圍的靈力也比起之前更加霸道了。
這倒不是讓紀妙妙意外的,真正讓她意外的是瀧如夜的戰鬥方式。
他從沒有這樣激進過,一開始就用了最強的符陣,似乎要把白茶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才罷休。
“我收回剛才的話,這年頭你們符修都這麼狂野了嗎?進可攻退可守,我這個劍修都自愧不如……”
“別別別,別一概而論。不是所有符修都有這樣的本事,至少我慫,我可不敢和劍修硬碰硬。”
的確,能像瀧如夜這樣符刀雙修的修者少之又少。
“白師妹這一次是碰上硬茬兒了。要是瀧師弟是個普通輔助符修,沒準她還有取勝的機會,可惜了……”
可惜好不容易得了突破,拿到了這個舉薦名額,這還沒捂熱乎就被人給搶了。
紀妙妙也是這般想法,瀧如夜本就實力強勁,就算不修符,修刀也有一席之地。
她眯了眯眼睛,看著被符陣困住無法掙脫的白茶,一時之間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
這本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試,可真正在紀妙妙看到她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唏噓。
看吧,天靈根又如何?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還不是照樣被壓制得死死的。
正在紀妙妙這麼想著的時候,餘光無意間瞥見了一旁的謝九思。
青年的視線一直落在白茶身上,即使她被困在陣中即將落敗,他的神色也如常。
不悲不喜,雲淡風輕。
他是相信白茶有脫身之法嗎?
“不是相信,只是在我看來結果並不是最重要的。”
聽到謝九思的回答,紀妙妙這才猛地發現她剛才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他勾唇笑了笑,聲音似三月春風輕柔。
“紀師妹,你知道劍修最怕的是什麼嗎?”
紀妙妙皺眉思索了半晌,而後試探開口。
“最怕輸?”
“不是。”
謝九思見紀妙妙愕然的神情,薄唇微啟,神情平和地解釋道。
“輸並不可怕,害怕輸才可怕。在與人交戰的時候,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不要動搖。”
紀妙妙瞳孔一縮,謝九思的話讓她猛然想起了當日和祝靈塵的那一戰。
她當時的狀態是很不好,連劍都沒拿穩。可是沒了劍之後她還是能動的,只是她知道沒有勝算,先一步喪失了鬥志而已。
她沒有堅持到最後,她輸給的不是祝靈塵——是她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紀妙妙心中的鬱氣消失殆盡。
她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剛想要和謝九思道謝,謝謝他點醒了自己,解開了自己的心結的時候。
青雲臺之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爆破聲,震耳欲聾,夾裹著颶風,把觀戰的眾人猝不及防逼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