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天和白茶雖互為半身,五感共享。可真正能對白傲天造成傷害的是靈力相撞或者流逝,因此這劍氣它雖然也覺得疼,但傷不到根本。
【不是,他剛才不是說了嗎?這道劍訣必須置死地而後生才能領悟,你跑又跑不過他,打又打不過他。還不如讓他揍一頓得了,沒準還真能悟出什麼來。】
好像是有點道理哦……
正在白茶想著要不放棄掙扎的時候,謝九思似乎看出了她的打算,神情涼薄地說道。
“師妹,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
“我是說了讓你置死地而後生,但是人若是真死了,就什麼也沒了。”
青年低頭湊近了些,在快要抵在她額頭的時候停下,那雙眸子深邃如夜。
“你說是吧,師妹?”
“?!”
這是警告,是威脅!
白茶嚇得不輕,用一種像是今天才認識眼前人的眼神震驚地看著謝九思。
之前她跟著對方修行的時候明明她做什麼對方都依著她,順著她,她不想修煉他也從未逼迫過她。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他在演她,還是他被鶴不群奪舍了?
她那麼大一個溫潤如玉,君子謙謙的謝師兄呢!怎麼變成魔鬼了!
【什麼奪舍不奪舍?那是因為你之前在擺爛,你不想修行他才沒有逼迫過你。這一次是你自己主動提出讓他指導你修行的啊!】
看著白茶一副偶像塌房,頗受打擊的樣子,白傲天一語道破天機。
【老白趕緊跑!他現在不是你的什麼謝師兄了,他是鶴不群分群!】
天賦的使用需要的是靈力而不是劍氣,也就是說白茶被限制了靈力的使用之後,根本沒辦法使用言靈。
白茶這一次再不敢抱有任何僥倖心理,覺得謝九思會手下留情什麼的了。
她咬了咬牙,執劍一邊抵擋著劍氣一邊往前跑去。
青年站在原地,靜靜等了三息時間。
他抬眸看著白茶慌亂跑開的方向,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桃枝。
置死地而後生不在於前者,而在後者。
他讓她跑是讓她找到生機,而不是單純躲避逃命。
謝九思眼眸閃了閃,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如執劍一般握住手中桃枝。
人未動,那桃枝倏爾引動起千萬亂葉。
白茶感覺到了四周風動,下意識回頭看了過去。
一道白色身影在紛亂的葉片之間隱約,那些葉子慢慢凝聚成了一顆巨大的綠球,把青年牢牢包裹在其中。
正在她眯著眼睛想要細看的時候,“嗖”的一下,有什麼東西從那綠球裡面刺了過來。
似滿盈的弓箭,眨眼之間便出現在了白茶麵前。
她瞳孔一縮,看清楚了那朝著自己襲擊而來的東西不是弓箭,而是那根枯桃枝。
謝九思將所有劍氣凝聚在了桃枝一頭,白茶逃不開,避不掉。
她整個人被磅礴的劍氣壓制著喘不過氣,好似折翼的飛鳥從高空重重砸下,又如薄紙下一秒就要被戳破一般。
白茶難受得五臟六腑都在攪動。
劍氣如一把劍刃直直逼迫著她,白茶被那飛來的桃枝逼迫著往後。
劍氣一直沒有削弱的趨勢,即使撞斷了無數根竹子也無法停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感覺不到後面有竹子阻擋,背上的疼痛緩和了下來。
白茶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不想垂眸往下一看,驚得起了脊背發涼。
她發現自己已經被撞出了竹林,再往後退便是萬丈懸崖。
白茶只得將渾身劍氣凝聚,試圖抵擋住桃枝的壓迫,不讓自己往後再退。
可元嬰修者的劍氣她一個練氣如何能擋?
在白茶快要被其衝擊到懸崖的時候,一片被劍風捲起的竹葉被枝幹貫穿,串在了尖端。
原本枯黃的桃枝因為這一點綠意有了生氣。
遇事不決,可問春風。
春風不語,萬物隨心。
白茶心下一動,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或許誤解了謝九思的意思。
謝九思不是個瘋子,會把追殺人當成樂趣。再說了一個元嬰追殺一個練氣,就跟貓抓老鼠一樣輕鬆。
白茶也覺得不解,不明白這種毫無懸念單方面壓制的修行意義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