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飛流眨了眨眼睛,回頭看了下自己的尾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收回了,頭上的耳朵也快沒了蹤影。
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嗜血的衝動。
一般來說獸化之後是很難壓制血性和殺意的,可先前那天雷把他嚇到了,反倒清醒了過來。
他微微頷首,“你放心,我本來也沒打算真的殺了你們,只是你們太礙事了。我想著把你們打殘了,好放心去取劍。”
說到這裡御飛流一頓,又補充道。
“雖然你朋友很可憐,但是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立場,你們取天斬為的是劍宗或是個人命數,我也是為了我們靈獸宗。我們靈獸宗身處滄海瀛洲,為鎮壓無量之地溢位的魔氣和逃出的邪祟,洲中山脈已有破損,天斬能夠蓄集天力,補脈滅魔。”
這是御飛流非擇其劍的原因。
風停雲也猜到了這一點,現下要是白茶沒渡劫的話無論對方有什麼苦衷,他也一概不會聽,只搶了那劍再說。
可這個時候激取劍之人生死難料,他再跟御飛流掰扯也沒用。
他餘光瞥了一旁黑髮藍眸的少年,恢復了理智的御飛流眼眸澄澈,身上雖狼狽卻沒什麼殺氣,明明和他一般高神情卻和幾歲孩童一般懵懂。
大約是因為風停雲剛才情緒不大穩定胡亂說了一通,他嘴上雖說自己不會讓劍,但多少還是覺著有些愧疚。
覺著白茶要是沒被他打傷沒準能渡劫成功。
“你也不用太自責,這劫數何時到何時去不是我們能預料到的,這一切只是個巧合而已。”
風停雲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抬起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體貼地安慰道。
“況且我不是和你說了嗎,她這人不受庇護,本就倒黴得很,就算我們不碰上你也可能會碰上更棘手的情況。”
他鬆了口氣,“說的也是。”
“……你會不會太容易放過自己了?”
風停雲噎住了。
“是個人都聽得出來我是在安慰你,結果你真以為這件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沒遇到你就算渡劫也是九死五生,遇上你就是九死一生了。”
御飛流被對方繞暈了,他眉頭緊皺,不明白對方究竟什麼意思。
“那到底和我有沒有關係?”
“嘖,這不重要。如今這件事的性質已經從有沒有關係,到你手上會不會沾染上因果的程度了。”
修者最怕惹上因果,因果越重道途則越險阻,有的甚至還會搭上性命。
“按理說你們這種情況是正常比試,入境擇劍也有生死不論的規矩,就算你殺了她也不會有什麼事。可你忘了,白茶是沈天昭的徒弟,你動了她就是動了沈天昭,他現在神識已經覺醒了。到時候等他重塑神魂,別說你了,你們靈獸宗,整個崑崙都要被他夷為平地。”
“御飛流,你當真想要成為整個劍宗的罪人嗎?”
御飛流神情一凝,顯然沒想到這個層面上來。
別的大能他倒是不相信對方有踏平崑崙的實力,但是沈天昭連天門都能開,天道都敢斬,什麼事情他做不出,什麼事情他做不到?
這個生死不論的規矩是仙門各宗一同定下的,是有契約約束的,卻對沈天昭這個五行之外之人毫無束縛。
萬一他真重塑神魂,迴歸劍宗。
屆時的確很讓人頭疼。
“……可是這劫數已落,非人力不可改變。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
“怎麼沒用?這劫數不能改變,但是我們可以幫她渡劫啊。”
御飛流一愣,“你是她道緣?”
“?你胡說什麼,我和她是純粹的兄弟情,你休要汙衊我名聲,毀我清白。”
風停雲瞪了他一眼,眼看著白茶再一次被天雷劈了下來,收斂了神色。
“不和你瞎扯了,說正經的。”
“我是不能幫她分劫,可你能……”
“你不是靈獸宗少主嗎,你們瀛洲天傑地靈,靈寶眾多,隨便拿出一顆桃子都是百年以上的,隨便一塊靈玉都至少五品。”
他說著勾了勾手指,少年的儲物戒指從他手指上脫離飄到了他的掌心。
“這裡面應該有不少法寶吧?我看你還是佛系天賦,估計也有佛寶?”
這時候御飛流再不明白對方什麼意思就是真的傻了。
人是不能分劫,可靈寶卻能。
就像白茶用靈劍抵擋天雷一樣,用靈寶抵擋也未嘗不可。
只是一旦靈寶被天雷擊碎再不能修復,且能受天雷的靈寶基本上都是六品以上。靈寶形成,鍛造不易,就算終南山那老祖也不敢這樣奢侈到用靈寶渡劫。
御飛流臉色不大好,死死盯著那枚儲物戒指想要收回。
這裡面的靈寶大多都是長者贈予,有他父母給的,還有謝九思送的,每個他都十分珍視,從不輕易使用。
結果這一遭一用就是一次性的,他實在難以接受。
風停雲一看他這神情,就知道這裡面的寶貝肯定不少,助白茶渡劫應該綽綽有餘。
他勾了勾唇角,又說道。
“其實我也不想麻煩你,主要是你也看到了,我身上一窮二白的,別說靈寶了我連靈丹都是我阿姐施捨給我的,哪有東西幫白茶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