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究竟做了什麼!”
如果說沈天昭是天下劍修的憧憬,天斬是天下劍修夢寐以求的神兵,那麼玄靈子的蒼生棋亦是如此。
他取劍是為了斷白茶和沈天昭的因果,讓後者斷了傳承,並非真的覬覦天斬。
然而於蒼生棋不是,他的眼神灼熱,是真的很想要得到它。
白茶聽到他這話不解。
“你為什麼覺得是蒼生棋易主,而不是因為我得了玄靈子的認可,這蒼生棋才保護我呢?”
畢竟要讓一個本命靈器易主,簡直難於登天。
他恥笑道,“你在開什麼玩笑?”
“要論當年被沈天昭誅殺的萬千修者之中誰最恨他,除了我非玄靈子莫屬。他殺了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認可你?”
白茶聽後一怔。
同樣是死於沈天昭劍下。
有的人生怨成魔,有的人道心依舊,寧可朝聞道而夕死可矣。
“……你笑什麼?”
“還能笑什麼?自然是笑你可憐可悲。”
白茶緩緩摩挲著手中的白玉棋子,眉眼涼薄。
“玄靈子的棋裡有浩瀚蒼生,而你這乾坤卻不過只是袖中乾坤。”
作者有話說:
朝聞道而夕死可矣,早上悟得了真理,就算晚上死去了也沒有遺憾。指那種對道虔誠執著的人。
玄靈子就是悟了道便隕落之人。
第六十四章
乾坤本浩大, 偏白茶卻比作袖口。
那人臉色一沉,自然也聽出了她話裡的諷刺。
“我的乾坤是不是袖口我不知道,不過你的命數今日卻是真到了頭。”
他掐著訣,又要再次蓄集千萬竹劍。
“剛才那一下蒼生棋餘留的靈力已耗盡, 你的修為根本無法再驅使它。這一擊, 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護得了你!”
驟風起,竹葉四周凌亂。
白茶感覺到那逼仄的威壓再一次壓制了過來, 眼看著竹劍快要刺入她的血肉, 她連忙說道。
“等一下!你當真不想要這蒼生棋嗎?”
果不其然, 她此話剛說出口,前一秒還氣勢洶洶的攻勢猛地頓住。
“奪舍我的身體自是不需要管我生死,可這蒼生棋不成。無論它是真的易了主,還是單純因為玄靈子認可了我,如今玄靈子已身消道隕,這也就意味著天地間能解開它禁制的只有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眼前人的反應, 他神情微凝, 視線直勾勾落在了那枚白玉棋子上。
這枚神品法器於法修來說誘惑太大,比起那把天斬,這才是他真正所求。
只是這是玄靈子的本命法器, 沒有他的許可他甚至連碰也碰不到它分毫。
可若是解開禁制就不一樣了, 只要白茶將其禁制解開了,哪怕它沒有擇他為主,他也能慢慢煉化它,讓它成為自己的法器。
儘管不能結本命契, 卻也能發揮六七分的威力。
別的法器六七分或者如同雞肋, 可近太虛大能的本命法器, 六七分足以撼天動地, 扭轉乾坤。
他掐訣的動作未收,卻沒再蓄靈力。
“你想要拿這蒼生棋換你的命?”
白茶微微頷首,臉色蒼白,好似真的怕了他手中竹劍才情急之下選擇了以蒼生棋做交易。
實際上她只是想要拖延時間,一柱香的時間並不算長,但也不短。
對於一個破丹修者來說,要殺死她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不能硬拼,唯有智取。
“我可以答應你,一會用你的軀體取劍斬斷你和沈天昭的因果後留你一命,不過我會廢了你的根骨,讓你再無修道結緣的可能。”
因果可以斷,也能續。
可要是斷了根骨,白茶和沈天昭就是仙凡兩隔,再不可能續上聯絡。
對於玄靈子會將蒼生棋給白茶一事心中頗有怨氣。
他五百年前就跟在玄靈子身邊隨他調遣,原以為這蒼生棋就算不給他,也會允許他碰觸。
想到這裡,他突然不那麼想這麼輕易就讓白茶得逞。
“對了,我記起來了。我現在佔著的這具身體你似乎也挺在意的,你應該也不想他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