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他心思萌動☆
梁羨機智的應和:“是啊, 孤太過疲憊,竟忘了擦拭,令丞相與二公子笑話了。”
梁羨一說話, 嘴唇微微張合, 白清玉還在為他擦拭,那溫熱的唇瓣隔著一絹方帕,輕觸在白清玉的指尖, 白清玉一愣, 下意識抽回手來。
公子晦完全沒有發現二人的小動作,拱手道:“君上受傷, 都是因著晦, 晦又如何可能忘恩負義的嘲笑君上呢?”
“二公子,”梁羨還惦記著自己的大魚大肉,道:“不知二公子前來,所謂何事?”
“是了, ”公子晦立刻道:“君上回京,一路必然車馬勞頓, 這邊邑到梁京, 也沒有什麼進補的珍貴吃食,因此晦一入梁京, 便親手熬製了滋補的濃粥,不知……君上可願嘗試?”
“你親自熬得粥水?”梁羨略微有些驚訝。
都說君子遠庖廚,公子晦乃是舒國的二公子,雖他從小寄人籬下,但也無需親自下廚果腹, 能讓公子晦親自理膳, 這可是天大的事兒, 正說明公子晦已然被梁羨收服,絕無二心。
梁羨笑道:“自然,二公子如此用心,孤又怎可辜負了二公子的良苦?快快端上來。”
正好了,梁羨還未食飽,方才大魚大肉被打斷,吃些粥水也不錯,且公子晦說了,是用高檔進補的食材熬製的,那不得鮮掉牙?
公子晦面露一絲靦腆笑意,回身離開太室,很快又折返回來,手中親自捧著粥水的小豆,將蓋子獻寶一般慢慢開啟。
呼……
一股子熱騰騰的氣息蒸騰而起,伴隨著嫋嫋的熱氣,腥味、糊味、臊氣,混雜在一起,直衝梁羨的鼻息,梁羨下意識屏息,被嗆得“咳咳咳”咳嗽起來。
梁羨:“……”燻、燻眼睛……
白清玉本站在一旁,此時默默的退了一步,遠離那“催人淚下”的滋補粥水。
公子晦的笑容更是靦腆:“這是晦精心遴選五十種金貴藥材,與五十種金貴食材熬製而成。”
他說著,用精緻的雕花小匕,也就是湯匙攪動粥水,蝦子一半藍一半紅,顯然是沒煮熟,在粥水中沉沉浮浮,梁羨眼尖,還發現了金慄與枕瓜,金慄沒去殼,枕瓜都是籽兒。
梁羨沒忍住,眼皮狂跳道:“這蝦……”
“君上放心,”公子晦介紹道:“這蝦子,乃是晦託用了人脈,從舒國漁人手中購置而來,舒國臨海,水產鮮美,漁人特意囑咐了晦,蝦子肉質鮮嫩,下鍋易老,因此晦熬製粥水之時,特意最後才將蝦子下鍋,應是正鮮嫩的。”
鮮!當然鮮了,熟了一半,恨不能從鍋裡蹦出來……
白清玉微不可見的蹙眉,聽著公子晦的言辭,復又後退了一步。
公子晦遲疑了一下,道:“晦還年幼之時,曾熬製過差不離的粥水與母親,母親稱讚晦有手藝,粥水鮮美,想來這碗熬製的,也應是過得去。”
母愛啊,梁羨忍不住心中感嘆,公子晦的母親,真是個好媽媽……
公子晦介紹完畢,一臉希冀的看向梁羨,將小匕遞到梁羨面前:“君上,請品鑑,若有什麼不好之處,晦好記錄下來,等下一回熬製之時……”
“還有下回?”梁羨忍不住脫口而出。
公子晦一愣:“君上的意思是……?”
梁羨機智的道:“孤的意思是,太勞煩二公子你了,如此炎熱的天氣,熬粥著實辛苦,大梁宮中有三處膳房,眾多膳夫,二公子不必親力親為,如此辛苦。”
公子晦誠懇的道:“能為君上分憂,是晦的幸事,又如何會覺辛苦呢?”
梁羨乾笑兩聲,眼皮跳動的凝視著那碗十全大補粥水,白清玉站在一旁添油加醋,彷彿善解人意的白蓮花:“君上,二公子忠心耿耿,天地可鑑,不顧身份,為君上親下庖廚,縱使放眼整個梁國,也少有這樣的忠臣,令卑臣汗顏不已。君上快別辜負了二公子的美意,嘗一嘗這粥水才是正經,若是冷了……唯恐水產反腥,便失去了鮮美的初衷。”
梁羨:“……”大白蓮!
梁羨硬著頭皮,壯士斷腕一般用小匕舀起粥水,往嘴裡一塞,絕了!腥、鹹、苦、辣、臊,牙齒微微咬合,甚至發出“咯吱——咯吱——咯!!”的沙礫聲,也不知是蝦子每挑乾淨,還是其他水產不乾淨。
“君上,如何?”公子晦眼巴巴的望著梁羨。
“好……”梁羨梗著脖子,將一口粥水嚥下去,感嘆道:“好鮮!”
公子晦狠狠鬆了一口:“太好了,晦有十幾年未曾下過庖廚,還以為手藝不再,君上喜歡便好。”
“喜歡,”梁羨使勁點頭:“喜歡啊,孤……可、咳咳咳……可喜歡了。難為二公子如此真心,孤必然要飲下三大碗!”
“當真?”公子晦反問。
梁羨真誠的道:“真,真真兒的。”無錯,孤是昏君,昏君說瞎話罷了,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