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你一起下黃泉☆
王都每年都會舉行祈雨慶典, 為的便是一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今年有所不同,新上位的周天子人在胡國邊境, 正在與狄人會盟, 因此趕不及參加祈雨慶典,身為周王室正統的王叔周普,變成了這次祈雨慶典的主辦人。
築臺高聳, 供桌上擺著各種貢品, 群臣準備就緒,跟隨著祭祀的隊伍走入場地。
王叔周普眾星捧月, 在眾人的恭維聲中登上築臺, 主持大典。
“吉時已至——”
祭酒宣佈大典開始的話還未落地,周普突然站出來道:“等一等!”
群臣面面相覷,不知周普這是做什麼。
祭酒小聲對周普道:“吉時已至,若是再等, 唯恐錯失了吉時,不吉利啊!”
周普冷笑道:“什麼吉利不吉利?來人啊!”
他的話音一落, 便聽到“踏踏踏踏”的腳步聲, 是軍隊衝入場地的聲音,周八師虎賁軍一擁而入, 直接將場地包圍起來,還有一隊人馬執戟開入會場,甚至登上築臺。
公孫夙手中拿著一隻果子,一面啃著果子,一面邁著紈絝方步, 閒庭信步的走進來, 身邊淬火開路, 那架勢何其囂張。
“王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啊,今日是祈雨慶典,為何會有虎賁軍開入?”
“這……這是要兵變啊!”
不知是誰小聲說了一句旁人都不敢說的大實話,會場彷彿炸了鍋一般,立刻沸騰起來。
“靜一靜!”周普振臂高呼:“諸位,靜一靜!今日是祈雨慶典,但還有另外一件更為要緊之事,要與諸位卿大夫商議……”
周普頓了頓,笑道:“新上任的天子,平庸無能,又常年不在王都之內,不知我王都國人疾苦,堪堪即位,便迫不及待的去胡國遊山玩水,不思國政!我這個王叔只覺得心疼啊!”
周子彥分明是去會盟的,周普卻說他是去遊山玩水,這顛倒黑白的手段,也是沒誰了,梁羨這個昏君若是聽了,也會覺得汗顏。
周普裝模作樣的唉聲嘆氣:“我大周,幾百年的老祖宗基業,如何能毀在這一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輕重緩急的奶娃娃手中?!”
群臣寂靜無聲,沒有一個應和的,周普卻不覺得尷尬,繼續道:“如今我周普,雖沒有大才,但為我大周戴靜戒律,先王還在世之時,便曾經說過,他若不幸駕崩,便傳位於我周普,只可惜……先王駕崩的突然,還未更改儲君,便去了……”
群臣之中有實在忍不住之人朗聲道:“周普,你這是要兵變麼?你這是造反!”
周普的話音被梗住,憤怒的漲紅了臉,呵斥道:“誰?!是誰?站出來!”
公孫夙已然登上築壇,打了個哈欠,似乎懶得聽周普虛以委蛇冠冕堂皇的場面話,他甚至隨手抓了一顆供桌上的果子,在衣袍上擦了擦,便咔嚓一口咬下去,隨即蹙眉道:“唔!太酸了!”
說著,又是隨手一扔,咕嚕嚕,供果打著轉滾下築壇,滾入了人群之中。
周普氣憤的指著人群:“是你?!是你剛才誹謗於我?好啊,來人,把他的腦袋給我砍下來,我看看沒有腦袋的人,還如何說出這樣大不敬的言辭?!”
但凡有一個臣子站出來反對,便會有第二個人站出來反對。
“周普!你便算是今日殺了我們,也是造反!”
“你上次攔截諸侯,阻止先王發喪,已然是大不敬,天子孝義為先,敬你是長輩,饒你一命,如今你不圖感激,還如此變本加厲,你對得起天子麼?!”
“無錯,天子就該殺了你這個奸佞!”
周普沒想到,他已然控制了會場,竟還有人出來反對自己,他乾脆“嗤——”一聲拔出佩劍,大步向前衝去,怒吼道:“誰敢反對與我,我今日便砍了誰的腦袋!”
公孫夙“呸”的吐出果核,嘟囔道:“真晦氣,食個果子而已,都不得安寧。”
他說罷,身邊的淬火立刻動了,身形一晃,形似鬼魅一般,瞬間搶到周普跟前,抽出寶劍。
當——!!!
一聲巨響,周普的虎口生疼,手中佩劍應聲被擊飛,疼得他嗷嗷慘叫,定眼一看:“是你?!”
周普顫巍巍的指著淬火:“你這條狗,咬錯人了!”
“是麼?”公孫夙又拿了一個果子,緩緩從築臺上一步步走下來,道:“狗?說誰是狗呢?淬火是本公孫的家奴,由得你在這裡狗吠?!”
周普大吃一驚:“你……我們分明是一路人,你、你怎麼?”
“一路人?!”公孫夙不屑的道:“你這麼傻,本公孫夙怎麼可能與你是一路人?”
“你?!”周普驚慌叫錯,心中打鼓。
就在此時,有人朗聲笑到:“無錯,公孫這般聰敏通達之人,一看便知,與孤是一路人,你說對麼?”
公孫夙帶領的虎賁軍突然分開兩路,自動讓開中間,一個身穿黑色朝袍,頭戴七珠冕旒的年輕男子,大步走入會場。
“梁公?!”
“是梁公……”
“梁國的國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