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身為昏君,怎能只取一瓢呢?☆
白清玉抱臂站在一邊, 彷彿門神一般,且黑著一張臉,涼颼颼的盯著公孫夙的一舉一動。
梁羨道:“要不然……你先回去罷。”
白清玉蹙眉道:“卑臣不放心公孫與君上共處一室。”
“有什麼不放心的?”梁羨道:“你先回去, 你杵在這裡, 也不管安穩,礙事。”
白清玉的表情有些怨念,梁羨卻鐵了心轟他走, 白清玉也沒有法子, 只好又冷冷的盯了公孫夙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梁羨給公孫夙倒了一杯水, 道:“都哭啞了, 喝點水潤潤嗓子。”
公孫夙接過羽觴耳杯,小可憐一樣喝了一口,哽咽道:“還是梁公你心腸好,淬火那個壞胚!他憑什麼拒絕本公孫?是本公孫生得不夠俊美?是本公孫財幣不夠豐厚?還是本公孫地位不夠高, 兵權不夠重?像本公孫這般優異之人,他沒道理拒絕於本公孫。”
梁羨道:“要不然……公孫你換一個喜歡?”
“不要!”公孫夙一口回絕:“本公孫就是喜歡他, 他……救過本公孫。”
當年公孫夙從宿國逃離, 是淬火拼死相救,為他殺出的一條血路, 他逃到王都的頭幾年,一直會回想起淬火陷入敵軍的那一幕,淬火的身上、臉上全都是鮮血,已然分不清是敵人的血跡,還是他自己的血跡。
這樣的噩夢一直纏繞著公孫夙很久很久, 直到淬火重新回到公孫夙的身邊。
公孫夙抱著膝蓋, 喃喃的道:“除了本公孫的叔父, 從未有人這般關心過本公孫,如今叔父已然不在了,只剩下淬火……”
梁羨恍然大悟,公孫夙這是缺愛啊。
公孫夙從小喪父喪母,是他的叔叔把他一手帶大的,宿氏公族人丁凋零,公孫夙也沒有什麼玩伴,後來又遭遇變故,孤苦伶仃的來到王都避難。
先王雖然是公孫夙的外公,但公孫夙一直沒有養在王都,所以先王對他的好也只是流於形式,並沒有太多的關懷,淬火彷彿成為了公孫夙的救命稻草,成為了公孫夙最後的希望。
公孫夙呢喃道:“這些年為了讓宿國那幫子叛賊放鬆警惕,本公孫偽裝的花天酒地,天天收美人入府,淬火都看到了,可他從來不說什麼,也不吃味兒,你說,他是不是壓根兒就不喜歡本公孫,是本公孫自作多情了?”
梁羨歎氣道:“沒想到風流多情的公孫,還是個痴情種子呢。”
公孫夙哭累了,和梁羨抱怨了幾句,實在忍受不住,歪倒在榻上睡了,梁羨狠狠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要安慰公孫夙安慰到天亮呢,嘴皮子豈不是要磨薄?
咔嚓……
輕微的響動從戶牖傳來。
梁羨立刻警覺,果不其然,戶牖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一條白色的身影靈動逾窗而入。
“白清玉?”梁羨壓低了聲音。
偷偷翻窗進來的,正是大梁第一權相白清玉,誰能想到人前光鮮,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白君子,竟也會翻窗。
梁羨趕緊走過去,壓低聲音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白清玉平靜的道:“卑臣不放心公孫與君上共處一室。”
梁羨:“……”
梁羨指了指扇屏後面,躺在榻上熟睡的公孫夙:“好不容易睡了,別把人吵醒了,哭得孤頭大!”
白清玉輕笑一聲,突然貼在梁羨耳邊低聲道:“君上,還記得之前系統說過,偷情……可以加分麼?”
梁羨睜大了眼睛,白清玉又道:“君上想不想……加分?”
不等梁羨反應過來,白清玉已然靠近過來,含住了梁羨的嘴唇,將人抵在扇屏之上,加深了親吻。梁羨緊張得不敢出聲,緊緊攥住白清玉的衣襟,扇屏因著二人的動作發出“哐!”輕微的震顫聲。
熟睡的公孫夙似乎聽到了聲音,被吵得嘟囔了一聲,還翻了身,把被子蒙在頭上。
梁羨嚇得更是大氣兒也不敢喘,白清玉似乎很喜歡梁羨這種隱忍的表情,不但不放開他,反而將掌心探入梁羨黑色的國君衣袍中,感受著梁羨的顫慄。
“喂!”
就在二人漸入佳境之時,一個平板板的聲音突然從屏風後面傳來。
“嘶!”
梁羨嚇得狠狠一合牙齒,結結實實的咬了白清玉一記,白清玉痛呼一聲,抹了把唇角,竟然流血了。
熟睡的公孫夙已然被吵醒,就在二人投入親吻之時,冷漠的抱臂站在扇屏之後,涼絲絲的道:“早就看出來你們倆有一腿,但也不至於如此光明正大罷?好歹考慮一下本公孫的感受!”
叮咚——
小系統提示:偷情吻,判定失敗!
梁羨:“……”
梁羨和白清玉被公孫夙抓了一個正著,白清玉很乾脆的轉身離開了偏殿,往公孫夙原本下榻的地方而去。
白清玉剛一走過去,便看到一條黑影兀立在偏殿的樹蔭之下,天色還未亮起來,樹蔭之下更是黑暗,幾乎看清對方面的臉面。
黑影彷彿一尊石雕,一動不動,幾乎便要融入黑夜。
白清玉卻很是篤定,道:“淬火將軍。”
對方稍微動了一下,白清玉走過去,道:“可是在等你家公孫?”
淬火不喜言辭,木著臉點了點頭。
白清玉道:“如此乾等,可是等不到公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