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下了地府,上至朱棣下至朱瞻基,從頭到尾罵了個遍,只想叉著腰大喊一聲——還有誰!
教訓了朱瞻基夫妻倆,他終於想起重頭戲來了:“朱祁鎮呢?!”
那王八蛋才是萬惡之源!
朱棣擦著冷汗,賠笑道:“爹,已經油炸了他很多年了……”
胖乎乎的朱高熾只想轉移戰火,近前去假意攙扶爺爺,幫著他轉了個方向:“咱們家在那兒邊兒,朱祁鎮被扣在鍋裡呢,走,孫兒帶您教訓那不孝子去!”
孫太后一想到兒子這些年來的經歷,就有種想掉眼淚的衝動,又深知太祖皇帝為人,更是提心吊膽,不由自主的洩露出兩聲抽泣。
朱元璋迎頭就給了朱瞻基一個嘴巴子:“管好你媳婦,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煩!生出這種兒子,眼見著朱祁鎮把國家作踐成這樣,她還有臉哭?!要不是老子下去力挽狂瀾,大明以後得被蒙古壓著打,幾代建立的大好局面立時便灰飛煙滅了!”
朱瞻基委屈的摸摸臉,反手給了孫太后一個嘴巴:“大好的日子,別給太祖皇帝添堵!”
孫太后肩膀委屈的抖動著,慢慢的停了哭聲,只是臉也花了,眼睛也紅了,女人臉皮白嫩,一個耳光挨完,臉都腫了,看著也怪可憐的。
朱元璋卻是嗤之以鼻。
只憑朱祁鎮從前做過的那些事情和孫太后的一味縱容,這娘倆就該下油鍋炸一炸,這一世是他過去了,好歹把大明給扶起來了,他沒穿成朱祁錕的那一世,朱祁鎮更厲害,完美的演繹了什麼叫極品中的極品。
尋常人都知道吃一塹長一智,可朱祁鎮這王八蛋的腦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裝了稻草,吃一塹失一智。
歸國奪位之後,他一點兒都不恨把他往溝裡帶的王振,還巴巴的給他立祠堂,一點都不恨俘虜他、敲詐勒索大明的也先,聽說也先死了,也巴巴的給他立祠堂,長吁短嘆,哀慟異常。
土木之變慘死的將士們:“?????”
被瓦剌禍禍的百姓們:“?????”
北京保衛戰的死難者:“?????”
于謙:“?????”
陛下你腦袋是不是有點毛病?!
沒有十年腦血栓,絕對幹不出這事兒來!
把你往溝裡帶的,你往死了緬懷,力挽狂瀾幫你守住家業的,你說殺就殺,親者痛仇者快,你這麼幹,欽徽二帝也覺得很迷惑啊!
趙構雖說殺了岳飛,但他好歹也沒給金國人立廟啊!
就踏馬無語!
朱元璋想到此處,心頭怒火幾近沸騰,步履生風,殺氣騰騰。
朱高熾體虛身胖,有點跟不上爺爺的步子,朱瞻基趕忙攙了他一把,自己小跑著近前去幫祖宗領路。
剛進府門,朱元璋就聽見一陣斷斷續續的慘叫聲,聽那音色,恍惚是個青年男子。
他瞬間會意,眼眸微眯,靜靜聽了一會兒,舉步尋聲找了過去,眼神一遞,朱棣趕忙近前去把扣在鍋蓋上的那口大缸挪開。
朱祁鎮在這鍋熱油裡邊炸了半個時辰,渾身焦黑,不成人形,氣若游絲的在裡邊哀嚎慘叫,被熱氣燻得想要爆炸。
這時候鍋蓋挪開,他稍稍輕鬆幾分,還當是孫太后前來救他,哪知道抬眼一瞧,正對上朱元璋冷森森的視線。
朱祁鎮沒見過老祖宗,也沒見過朱祁錕,只是知道朱祁錕死了,全家都去迎接,這時候再見了個陌生青年,便猜到是他,宛如被人踩了一腳似的,立時便尖聲道:“朱祁錕,你這亂臣賊子,竟敢出現在朕面前!你……”
這話還沒說完,朱棣就抄起一根削的又尖又細的竹竿,直接給他捅了個對穿,朱祁鎮慘叫一聲,卻聽朱棣厲喝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太祖高皇帝!”
“啊?!”朱祁鎮痛的肌肉抽搐,顫聲道:“太祖皇帝不是出門了嗎,怎麼忽然回來了?”
朱棣還要再說,卻被朱元璋抬手攔住,他一卷袖子,磨刀霍霍近前:“我老人家是出了趟門,只是去的地方你們誰都沒想到,老子我到了人間,做了自己的後輩,名字你也熟,正是將你扒皮揎草的朱祁錕!”
其餘人早知此事,並不顯露異色,唯有朱棣聽到老爹是帶著記憶到了人間去的,眸底飛速閃過一抹異色,只是這情緒轉變太快,朱元璋又一心盯著朱祁鎮,竟是無人發覺。
朱祁鎮聽到一半,已經變色,等盡數聽完,被炸得縮小了一半多的軀體抖得更加激烈,不斷的往下掉黑渣,悚然道:“太,太祖皇帝?!”
朱元璋:“是朕。”
朱祁鎮聲音裡帶了哭腔:“朱,朱祁錕?!”
朱元璋:“也是朕!”
朱祁鎮嚎啕大哭:“我怎麼這麼慘啊!”
還以為死了能扳回一局呢,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