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搞宅鬥不如造反4(1 / 3)

周靖叫羅媽媽扶著出了前廳,便見丈夫威寧侯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四目相對,她含笑福了福身:“侯爺回來了?此行可還順暢?”

周定方年輕時風流倜儻,即便年華不再,也自有一股淵渟嶽峙的雍容氣度,周夫人亦是美人,周靖作為他們的女兒,自然也是風儀出眾,迥異於俗流。

尋常人家為女兒取名,往往都會揀選些端莊淑惠的字眼,偏生周家不同,周定方夫妻信奉的是誰說女子不如男,所以為女兒取得名字都分外有崢嶸之氣,長女周琬,次女周靖,小女兒的名字還是岳父實在看不下去了幫著取的,叫周萱。

周靖不僅有這樣一個難掩英氣的名字,形貌也同父親相似,身量高挑,容貌冷豔,偏菱形的眼眸閃爍著寶石一般華麗而冰冷的光芒,只是她素日裡總愛笑,丹唇未啟笑先聞,沖淡了身上那股鋒芒,冷不丁的一瞧,倒覺得是個和藹可親的侯門主母。

威寧侯出門公幹幾月,同妻子難免分離,歸府之後見她這般笑語盈盈迎上前來,再一想自己做的事情,心頭不禁添了幾分歉然,含糊的應了一聲,又將身後女子拉了出來:“這,這是柳氏,宴飲之時嶽州刺史送的,實在不好推辭……”

你是侯爺,他是刺史,要真是有心,還有個推辭不了?

周靖心下好笑,卻不出言質疑,臉上神情仍舊和煦。

反倒是威寧侯有些不大自在,解釋道:“她早就沒了父母,也無親眷,嶽州刺史說我若不收她,料想是她侍奉不周,要殺她謝罪……”

威寧侯耳朵根子軟,周靖也不是頭一天知道,從前她剛嫁入侯府的時候,太夫人便做主厚賞威寧侯身邊的幾個通房,給了陪嫁叫她們離府。

這時候就看出一樣米養百種人了,看得開的通房拿錢走人,去官府銷了奴籍,沾著幾分侯府威名,以後無論改嫁與否,日子總不會過得太糟,看不開的就往威寧侯身邊長跪不起,要死要活,非得留下侍奉侯爺,哭著說自己不敢跟夫人爭寵,求侯爺賞自己一口飯吃,不要趕自己走。

太夫人知道之後,當場就變了臉色,連罵了幾句不知好歹,一邊寬撫新婦,一邊差人去將那通房弄出去發賣掉。

周家四世三公,何等顯赫,長女又是皇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威寧侯府之所以聘週二小姐為婦,不就是看中了她的家世?

周定方沒有納妾,跟妻子鶼鰈情深,週二小姐頗有乃父之風,跟姐姐一樣,成婚之前便是出了名的精明強幹、眼睛裡不揉沙子,所以太夫人才想著將兒子身邊的通房打發走,一來叫小夫妻好好相處,培養感情,二來也是向周家示好,顯得自家體貼周到,哪知道中途出了這麼個蠢的,叫這原本圓滿的好事憑空添了瑕疵。

太夫人差人去帶那通房離開,只等著聽個結果就完了,哪知道沒多久心腹傳了訊息過來,那通房聽了太夫人的話之後二話沒說,腦袋就磕在牆上了,說生是侯爺的人,死是侯爺的鬼,血把牆都染紅了,侯爺為之觸動,一時心軟,將人抱回了內院,又差人去請大夫。

太夫人一聽這話,就覺得事情要糟,下意識扭頭去看兒媳婦,卻見周靖不氣不惱,不露異色,見她目光掃來,反倒安撫性的朝她笑了笑。

沒過多久,威寧侯就過來了,衣襟上還沾著鮮紅的血跡,微微垂著頭,不敢看母親和新婚妻子:“大夫說芳桃傷得厲害,不能挪動……”

太夫人臉色鐵青:“不管那是個桃兒還是個李子,都馬上把她給我扔出去賣掉!”

威寧侯目光裡帶了幾分焦急,不贊同道:“母親!”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太夫人又氣又急,怒道:“難道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惡人嗎?她侍奉過你,總也有些情誼,我不虧待她,把她全家的身契都還了,再給一筆錢安家,我做錯了什麼?難道只有八抬大轎把她供起來才成?放著好好的路不肯走,卻去你身邊尋死覓活,煽風點火,我豈能容得下這中妖精!”

“母親,芳桃只是捨不得我,您別這麼說!”

威寧侯神情躊躇而為難,半晌之後,轉過臉去,有些歉疚,又帶著點希冀的看向妻子:“芳桃是丫鬟出身,吃過不少苦,卻沒享過什麼福,她,她已經很可憐了……”

太夫人見兒子被一個妖精迷了心腸,怒的身體都在打顫,又惱他不通世務,在新婚妻子面前為了一個通房同母親爭執,若是新婦一怒之下回孃家去告一狀,最後鬧的兩家失和,結這樁親還有什麼意思?!

丈夫打了半輩子仗,不知道落了多少傷,壽數也有所折損,幫兒子定下親之後沒多久便去了,兒子才幹不像他父親那樣出色,性情又是個溫諾的,不找個厲害些的媳婦,怎麼撐得起這侯府?

這個混賬東西,怎麼就不明白當孃的一片苦心!

太夫人當即便要發作,反倒是周靖出聲勸住了:“罷了,母親,那通房既是一片真心,便叫她留下來吧,新婚不久,總不好鬧出人命來,到時候不僅我和夫君臉上都不好看,也會叫外人笑話咱們侯府治下不嚴。”

又同威寧侯道:“她一片痴心,固然使人憐惜,然而她公然違背母親的命令在前,致使夫君與母親險些失和在後,豈不該罰?夫君覺得我說的對是不對?”

她字字句句都說的在理,威寧侯豈能反對,他也知道為了通房在新婦面前同母親爭執做的太過,一時間連聲音都低了下去:“夫人說的有理。這是內宅之事,你是侯府主母,自然該由你來處置,我沒什麼好說的。”

周靖頷首,旋即便道:“她既然執意要留下,那便留下吧,只是做錯了事情,不可不罰,將她挪到後邊庵堂裡邊去,叫在裡邊禁足一年,誦經懺悔,夫君以為如何?”

威寧侯心有赧然:“夫人處置的很是公允。”

周靖莞爾,幾瞬之後臉上笑意慢慢斂起,眉宇間平添幾分凌厲之色:“她只是個後宅婦人,上不了檯面,無需計較,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她一個通房,又久居後院,太夫人下令拿下發賣,她是怎麼逃脫掉,又暢通無阻的跑到侯爺面前去的?到底是這通房天生神力、沒人攔得住她,還是府裡邊有人襄助,暗地裡給她提供便利?”

她轉過臉去,神情鄭重,眸底盈著幾分憂慮:“若只是府裡有人搞鬼還好,怕只怕是有人吃裡扒外,想叫府內大亂,好趁機撿便宜呢!”

太夫人聽得心頭一凜,腦海中隨即閃過本家的幾個族老來。

丈夫還在的時候,便同那幾個老東西鬧的不可開交,這時候丈夫去了,兒子年輕,若真有人藉著內宅之事生亂,使得兒子夫妻失和,妻妾內鬥……

自己可就這一個兒子!

太夫人這麼一想,便覺毛骨悚然,再去看兒媳婦時,眼底更添幾分慈和。

當初自己夫妻倆一致決定選週二小姐當兒媳婦的時候,不就是看中了周家的家世和週二小姐的厲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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