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賞了一個叫雲針的婢女,是來監視自己的嗎?
文鳳真的心思愈發捉摸不透,遼袖嘆了一口氣,將被子拉過頭。
猜不透,就不猜了!
夜深,雪芽輕輕拍了拍遼袖的肩頭。
一隻梨花伸出來,伴隨著一對精緻的白玉耳墜。
“宋公子那邊兒託人送來的,他說那天瞧見您有耳環痕,卻沒有佩戴耳環,所以給您選了這樣一對耳墜,他覺得生日禮物選的是文房四寶,選的不好,他說要重選。”
遼袖眼眸頓時清亮柔和,嘴角揚起兩個小梨渦,其實她並不是不喜歡小首飾。
雪芽笑道:“宋公子還說,元宵那天請您去首輔府赴宴,他們全家都想見您。”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6-03 09:00:10~2022-06-04 08:20: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天太太三更了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水白墨宣黑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二十章
張瑕白皙的面色在跳躍的燭火中有幾分莫測。
“陛下這一個月依舊是問道齋醮,道士們研製的藥丸,早晚兩次皆會服用。”
“陛下至今未立太子,堅信二龍不相見的道理,寧王屢屢想侍疾都被拒之殿外,他可不是心急麼,按道理他是皇后嫡長出,卻遲遲不曾入主東宮,這幾日六部與內閣,司禮監呂前都在為此事上書,痛斥妖道誤國!”
黑暗中,文鳳真半邊側臉陷入濃重的陰影。
“藥丸於陛下的身體有益,我等做臣子的,自當盡心盡力,不可易節,張瑕,你說呢。”
張瑕長身玉立,笑容溫暖和煦。
“殿下說得是,還有一事,皇后娘娘下個月省親,首輔府將宴請京中名流,皇后是那位紅衣生前最好的閨中密友,倘若見到紅衣的親生女兒遼袖姑娘,想必——一定會感慨萬千吧!”
張瑕望向文鳳真的眼眸意味深長。
“她也會去?”文鳳真翹起嘴角。
“真是一無所知的笨人。”
*
涼侯府燈火通明,亂作一團。
曹姨媽抱著裴青禾嚇得嚎啕大哭,侯爺焦急地踱來踱去,額生冷汗。
方才岐世子又鬧過一回,他仗著有府軍,絲毫臉面不給。
他惡狠狠道:“這聘禮本世子不要了,三日之內,一輛轎子把遼姐兒抬過來!”
“否則——”岐世子冷哼一聲,下流地將裴青禾打量個遍。
“我就叫我父王奏請陛下,換人也不是不行,你們總得給我交個人!”
裴青禾嚇傻了,哆哆嗦嗦直往娘懷裡鑽。
曹姨媽哭腫了眼,差點暈過去,醒來直嚷。
“這可怎麼辦啊,且不說,遼姐兒的聘金都拿去給大保填債了,再者,世子他只要人不要錢,侯爺,您倒是想想辦法啊,您去找找官場上的朋友。”
裴青禾有個哥哥,名叫裴大保,自小被曹姨媽溺愛得不成器,生性好賭,鉅富家底也揮霍不起,遼袖的聘禮正是給他拿去還賭債。
裴大保靠關係做了個錦衣衛,成日飛魚服繡春刀,趾高氣揚欺男霸女,橫得不得了,方才面對岐世子卻畏畏怯怯,腦袋一縮做王八。
此刻孃親妹妹哭哭啼啼,他喝了酒,眼一紅,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
“反了那個小賤人了,哪有收了別人的聘禮不嫁人的道理,讓咱們淪為笑話!”
“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無父無母,自然就得由我們這個孃家人做主,她賴在淮王府不肯走,已是傷風敗俗。”
裴大保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我這個做大哥的把她帶回來,無論用什麼手段,也是合情合理!”
*
這時節天道短,天色早早黑盡,空中地下到處是打旋兒的雪花。
遼袖披著寬大的蓮枝狐裘,像只輕靈的小雀兒一樣,伸開雙臂踩在雪地裡,馬車下來一名中年婦人,另一名攜了醫箱的老大夫。
遼袖握住婦人的手,眸底盈盈生輝:“大娘,您從東川趕過來,這一路受苦了。”
遼袖幼年喪母,在鄉下莊子一直由大娘照料,大娘雖沒見過世面,卻也懂規矩。
她一見到遼袖,眼含熱淚,捏著她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連聲說:“遼姐兒,半年未見,你真是大不相同了,跟京城的大小姐也沒有兩樣。”
“可見淮王府的風水養人,必定日日錦衣玉食養著,我們遼姐兒,本來就是正經大小姐,眼下越來越好了。”
大娘這回進京城,帶來了東川專治眼疾的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