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興味漸退,面不改色:“說吧,你們有什麼條件。”
寧王顯然未回過神,鍾先生清咳了兩聲,替他開口。
不知公主能否給臣和鳳真一個私下談的機會。”
是不能讓她聽見的嗎?
遼袖思忖了一會兒,起身由婢女扶著去了偏殿。
鍾先生看她徹底離開了,鬆了一口氣。
“鳳真啊,咱們舊部的兄弟只有一個條件。”
鍾先生一頓,擲地有聲地開口:“只要鳳真你按照老王爺留下的婚約,擇日迎娶兵部尚書陸恩之女!”
“婚事嘛,大操大辦,把你的弟兄都帶來,就在鹿築辦。”
皇后的條件讓徽雪營的舊部都十分認可。
徽雪營不希望文鳳真成為駙馬。
文鳳真迎娶陸稚玉,自此斷絕成為駙馬的可能性。
文鳳真略微詫異:“這個條件?”
與皇后一黨做出的誘人割讓來看,這個條件實在算不得什麼,只是娶一個本就指過婚的女人。
在鹿築大婚那日,皇后和寧王也會出席,象徵與徽雪營和解。
舊部們算盤打得響,遼袖是女子,終究不可能登基,還不如趁此機會討好未來的新帝寧王,獻上一份從龍的誠心。
室內靜謐,呼吸聲清晰可聞,所有人都請了一口茶,等著文鳳真的回覆。
文鳳真面色不辨,靠在太師椅上,忽然眼簾。
“我有個問題,為何婚事要在鹿築辦?”
鹿築接近北苑林場,嫌少有人跡往來,是皇家一處極清靜的場所。
上輩子文鳳真的帝后大婚也在鹿築。
鍾先生笑道:“鹿築這幾日已經派人在修葺了,地方寬敞,挨著林場風景極好,適合皇家儀仗出行。”
大家都以為文鳳真要翻臉,他不喜歡別人逼他。
老人們忽然齊齊跪下,熱淚盈眶,痛哭流涕。
“鳳真!咱們都是跟你爹出生入死的兄弟,給你爹擋過刀,把你爹從死人堆裡背出來的啊,就當咱們這些伯伯求求你。”
“鳳真,你在咱們眼裡,就跟親生兒子沒什麼兩樣,叔叔們也是為你好啊,你只要娶了陸稚玉,咱們就不管你了!”
“是啊,成婚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叔叔們沒求過你任何一件事,你答應吧!”
字字情真意切,發自肺腑。
沉默良久,沒想到文鳳真忽然扯開笑顏,唇紅齒白,容顏生動,他點了點這些老東西,一把將佛珠打在腕子上。
“各位叔伯這是做什麼。”
“馮祥啊,請茶。”
“你們說的條件,甚合本王心意。”
文鳳真不緊不慢地說:“其實,不用皇后提,本王是個遠近聞名的大孝子,早就想遵守父王的遺命,迎娶陸姑娘了。”
眾人對視一眼,鬆了口氣。
文鳳真掃過他們的臉,長睫之下,笑意清冽:“那麼,既然皇后和寧王都出席,婚事必得大操大辦,請帖你們人人一份,不來就是不給我面子啊!”
“都來都來!”
眾人笑呵呵的,推杯換盞,一派其樂融融慈孝暖心的畫面。
*
遼袖在殿內等了文鳳真許久,雖然墊了厚厚的毛毯,依然腳下生冷,不知文鳳真談得怎麼樣了。
文鳳真掀開簾子,眼底微亮:“談妥了。”
遼袖仰起小臉:“殿下,你們談了什麼?”
文鳳真轉過頭,微微一笑:“是好事,回公主,微臣要成婚了。”
和陸稚玉。
遼袖面龐一愣,她耳邊似有嗡鳴,怔怔地有風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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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給鳳套個頭盔防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