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袖眼底忽然生起笑意,在他坐好之時,手指褪下衣領,拿一面銅鏡對著他。
文鳳真露了半個肩頭,抬眼看她。
她用毫尖在他肩上一筆一畫,毫尖撫過細膩的面板,在雪膚上流淌飽滿的墨汁。
她指了指銅鏡,說:“喏,你瞧瞧。”
她在他身子上畫了一朵紅芍藥。
芍藥初繪完成,還未綻放。
這便是明墨的特性,遇熱墨汁會順著紋理蔓延,花卉緩緩綻放。
“殿下的面板真是張好紙。”她笑著用指頭蹭了蹭花。
他一抬頭,殷紅的嘴唇抿來一絲笑意,託著她的手,將自己精緻的下頷輕輕搭在遼袖的手掌心。
眼眸流轉生輝,身上淡淡的甜梨香氣,蠱惑人心。
文鳳真的下頷搭在她手掌心,被她合攏摩挲。
他的眼眸一眨不眨,盯著著她說:“公主畫得真好。”
他白袍一邊鬆垮,露出畫了紅芍藥的雪白肩頭。
將漂亮的小臉放在她掌心。
哪裡是白日氣勢洶洶的淮王殿下。
哪家消受得起這樣的面首。
他簡直就是榨乾人精氣的妖精。
遼袖點了點他的下巴:“只要你有證據能定他們的罪,若你找不出證據,別怪本宮無情。”
文鳳真將臉頰靠在她掌心,摩挲了一會兒,輕聲說了一句:“微臣用過避子丸了。”
遼袖一愣:“殿下,怎麼突然說這個。”
因為她上輩子總是用避子湯,他不喜歡她用那種藥。
帳子被拉下,屋子裡兩缸盛滿了冰塊兒,晚風送來涼爽的氣息。
他不在乎名分,哪怕回京了,也只想陪她遊歷山水。
遼袖雖然有上輩子的經驗,可是這具身軀還是稚嫩的。
殿下因為面板極白,一點點泛紅都格外顯眼,血液跳躍撞壁,他摟著她的脖頸。
眼底溼得不行。
“疼不疼。”他忍不住問。
遼袖微咬唇瓣,留下一排齒印,伸出一根手指。
“一點點。”
文鳳真想裝得淡定矜持,裝得一如既往的強大從容。
身子卻不可抑制地顫抖,出賣了他的真實反應。
手指緊緊插進她後腦勺的烏髮,另一隻手死死攥著枕巾,指骨都泛紅了。
遼袖捧著他的臉頰,呵氣如蘭。
“殿下,你是不是不敢看我啊。”
他躲在她頸窩裡,不知在說什麼,聲音特別輕。
她疑惑道:“嗯?殿下,你說什麼?”
文鳳真臉頰發燙,面板迅速湧起大片的潮紅,他將臉頰埋在少女的頸窩和髮絲中。
白日裡他囂張傲慢地坐在太師椅上,冷笑著指人。
“本王就是要對你們無禮!”
“嗯……嗯……”
夜裡他在她頸窩裡哼哼唧唧,戳穿他還要氣得撓人。
她越想瞧見他窘迫不好意思的臉,他越不想讓人瞧見。
遼袖眼底攜了促狹的笑意,手掌逼著捧起他的臉頰。
他鳳眸微垂,遮住了瞳光。
光影落在面龐上剋制至極,睫毛根根清晰,山根高挺,哪怕湊得這樣近,殿下的骨相也乾淨利落。
“淮王殿下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嗎。”遼袖揶揄道。
他才不是不好意思,他就是故意騙她,這個人心機狡猾得很。
等她好奇地想瞅瞅,他便撕破了斯文的偽裝,按著人的小腦袋,捲到被窩裡,非滿足不可。
遼袖知道他是什麼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