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紹又走到了魏貴妃的面前,側彎了身子,傾下身,問她,“聽說貴妃病了?”
贏紹並沒將她當成何家小姐,害人時,她是魏貴妃,如今遭報應,她也應該是魏貴妃。
沒有人能聽出來,他這話是在關心人,魏貴妃也不會將其想成為皇上突然發了善心,或是打算饒過她。
“既然病了,就得看病。”
贏紹的話讓魏貴妃不寒而慄。
在看到幾個宮中老嬤嬤朝她走來時,魏貴妃眼前突然一黑,她還不如死了。
看?如何看?
老嬤嬤的那些手段能讓人生不如死。
可贏紹還不想讓她死。
真兇既然已經找到了,就沒必要再讓大夥兒跪在地上受苦受難。
贏紹讓人散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太監’必須死,三日後上斷頭臺,沒得商量,週二公子必須死,這事也沒得商量。
等所有人都離去之後,贏紹才抖了抖身上的龍袍,不只是鞋面,連著龍袍的下襬也沾了血汙,贏紹沒急著去見星煙,一身太髒,晦氣。
他不想嚇著她。
到了傍晚,星煙身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南屋這邊的動靜,就在她門外發生的,她不可能不知道。
“週二公子就是個替罪羊,死了倒也不足惜,本就是個花花腸子,手上沾的人命可不少,今日這下場,他不冤。”
他運氣好,沒碰娘娘,若是碰了,死的可不就是他一個人,整個周家都會被皇上連根端。
採籬想起今兒的事,後怕的緊。
若今日沒有皇上派來的人出手相助,娘娘的結局會怎樣,她不敢想,即便娘娘是糟人算計,可身子汙了,往後娘娘的一切就都毀了。
魏貴妃這心當真是毒。
“奴婢還道她見了那荷花,便也生不出來什麼歹心了,都怪奴婢太天真。”杏枝唸了一句,她在魏貴妃的屋子前死守,沒見到裡面的半點動靜,誰知道,人家早就計劃好了,悶在屋子裡,也能弄出這麼一件喪盡天良的陰謀出來。
杏枝一直守到自家屋裡的丫鬟還找她,說娘娘出事了,才急匆匆地往回趕。
一回來,就遇上了大場面,屋外面跪了一大堆,門前還多了個陌生人,如一根柱子一般杵在門口邊上守著,杏枝完全摸不著頭腦。
杏枝衝進屋裡,一聲娘娘叫完,還沒哭出來,就看到了皇上。
之後的事情就都知道了。
杏枝惱,惱魏貴妃都是將死之人了,怎地還不消停。
“那人是什麼身份?”星煙問的是今日那位供出魏貴妃身份的太監。平時從未露出半點端倪,藏的如此之深,皇上居然也能一把將他揪出來。
星煙覺得皇上真的很厲害。
採籬恨死了那人,當時就是捱了他一棍子,她才暈了過去,出事之後,採籬早就讓人去摸清了來龍去脈。
“是個在江湖討飯吃的,聽說得罪了人,被仇家追殺時,魏貴妃救了他,之後便留在了何家當長工,魏貴妃進宮不久,他也混進來了宮中做起了‘太監’,今日若不是被皇上查了出來,誰能察覺的到魏貴妃身邊還有這樣的人,這個可是練過武的,比當初的晴姑姑差不到哪去。”
“晴姑姑今日倒是沒出現,估計要麼是又叛了,要麼是跑了。”採籬都暗裡留了心眼,躺若晴姑姑真是魏貴妃的人,今日這種生死關頭的場合,她不可能不出現。
星煙也有所懷疑。
魏貴妃在馬車內也曾問過她,聽那口氣,倒像是懷疑自己將晴姑姑藏了起來。
都在找晴姑姑,可誰也沒找到,就似是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然而皇上那邊,肖安那邊,卻沒有半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