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費大人倒是很體貼人,微笑道:“宋先生如果有事,不妨讓他進來,本官這方面沒有那麼講究。”
大當家點點頭:“如此在下失禮了。”
清清嗓子:“進來。”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果然是心腹之人,開口便道:“當家的。九當家在外面求見。”
“老九?他有什麼事?不知道我在招待貴客麼?”
“屬下已經跟他說了,但他說十萬火急,非見您不可。”
大當家沉吟了,一般情況下,棲鳳樓那裡有二當家坐鎮,基本沒有擺不平的事。而且帝都這個圈子裡,知道棲鳳樓底細的,多少會賣幾分薄面給他宋某人。自棲鳳樓開張以來,還沒出現過說二當家都擺不平的事。
“讓他進來。”
那屬下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不片刻,九當家就小跑著走了進來。見到有貴客在此,也顧不得施禮,而是一臉悲憤地道:“大當家,棲鳳樓出事了。二當家有點扛不住,讓我來請您親自過去。”
“老二都扛不住?點子是什麼人?”大當家微微有些吃驚,倒還沉得住氣。
“是……是兩個毛頭少年。有一個已經逃跑了。剩下那個,好不厲害,他……他……”九當家猶猶豫豫,卻不敢說。
“他怎地?”大當家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眼睛一瞪,那九當家幾乎一個哆嗦。
“他把咱們的金字招牌給踢碎了。”
“什麼?”大當家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手裡酒杯“喀拉”一聲,捏成粉碎,哐啷啷掉了一地碎屑。
“招牌,那塊璇貴妃賜下筆墨的招牌?”大當家還有點不信。
“就是那塊。”九當家的腦袋幾乎快耷拉到膝蓋了,他根本面對大當家此刻的表情。
“混蛋!”若非有貴客在此,大當家恐怕早就翻桌子揍人了。
“少年人,哪裡來的少年人?是皇親國戚麼?”大當家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要冷靜,別在貴客面前鬧笑話。
“不……不是。是外地來的。”
“外地來的?”大當家喃喃道,“什麼時候,外地來的少年人也這麼橫了?竟然敢在帝都這麼撒野?難道是什麼王族子弟?”
即便是王族子弟,大當家也絕對咽不下這口氣。王族雖然也是皇親國戚,但卻都是分封出去的皇親國戚,跟皇帝未必能有他親。
“不是王族。”就當家聲如蚊納,低得幾乎讓人要豎起耳朵去聽,“看他們的服飾打扮,一個是世家子弟,一個好像還是下品貴族。”
“世家?還有下品貴族子弟?”大當家怒極反笑,“你確定沒有搞錯?”
“錯不了,除非他們故意降低身份穿那些服飾,否則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大當家長身而起,怒氣勃發:“我去看看,到底是哪家子弟,莫非長著三頭六臂不成?”
“費大人,今日在下失禮了。改日。再登門貴府拜訪賠罪!”
那費大人也站起身來:“宋先生不必多禮。生意要緊,本官可能理解。”
“好,老九,你代我送費大人回府。我帶人去棲鳳樓!”
說著,朝費大人拱了拱手,便往外走去。
“費大人,請。”那九當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道。
那費大人點點頭,朝外走去。送到門外,上了大轎,九當家正要喊聲起轎,那費大人忽然開口:“且慢。”
九當家忙湊了上去:“費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費大人忽然問:“九當家,你剛才說,在棲鳳樓鬧事的,是兩個外鄉少年?”
“是啊,看樣子也就是剛從武童院畢業的年紀。”九當家說起那事,還是憤憤不平,咬牙切齒滿是恨意。
費大人面露深思之色,自言自語著:“不會這麼巧吧?難道就來帝都了?”
“費大人,什麼證明巧?誰來帝都?”
費大人口氣忽然加促:“九當家,本官就不勞你送了。你快去棲鳳樓,務必要趕上宋先生。告訴他務必留意一件事。”
“什麼事?”
“真武聖地這次在天氣山脈舉辦武童試煉,也許,這些外鄉武童,正是從天泣山脈試煉出線的武童!若是這樣,宋先生行事,務必小心。若鬧出人命的話,就不太好收場了。即便要出手,也務必調查清楚對方是否試煉武童,成績如何……”
九當家表情一凝,若有所悟,猛然間想起坊間傳聞,真武聖地對這次試煉無比看重。連武聖山那位大人也屢屢親自過問。
而那少年人身手那麼了得,若真是試煉武童,試煉成績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這樣的人物,要是出了什麼問題,真武聖地那邊的反應如何,可想而知……
一念到此,九當家面色如土,忙告辭飛奔而去。心裡暗禱不已,只希望能快一點趕到,只求大當家還沒動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