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面色一僵。
這短短一小時裡內,先是小金魚額頭磕傷,又是駱令聲後背被擊,他實在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對袁猛本人沒什麼意見,但架不住火氣偏離,“袁猛,你真以為到了家,就能忘記自己身為貼身保鏢的職責了?”
施允南瞥見再度又爬起動作的高壯男子,“這人又是誰?你還想護著他?”
“不是的,施先生。”
袁猛立刻作出解釋,“……這種動手打人的活交給我來,萬一出事了我擔著,千萬別髒了你和家主的手。”
而且袁猛在部隊學過特殊本事,他知道怎麼樣才能看似最輕、實則對人體造成最大的傷害。
“……”
施允南總算冷靜地打量了袁猛兩眼,又將視線挪回到駱令聲的臉上。
駱令聲慢悠悠地點了點頭,“袁猛,利索點。”
“是,家主!”
袁猛接過施允南丟來的鐵棒,向來老實的眼裡總算透出一絲嗜血般的狠絕。
陳平捂著脖子爬了起來,由痛意催生出了更大的惡意,“袁猛,你還知道要回來?你也配和我動手?想當年,你也……”
你也是被我欺負的份。
這想要發洩的惡語還沒說完,袁猛就一棒子砸在了陳平的肩窩兩側。
——哐啪!
陳平臉上的示威立刻變成了扭曲的劇痛,慘叫聲還沒來得及發作,新的一輪折磨開始了。
袁猛又繼續揮舞著鐵棒向下,由兩側手肘連著雙腿膝蓋,最後才是捅到了陳平的腹部。
“……啊!”
陳平遲來的疼痛伴隨著他的倒地聲。
袁猛似乎還覺得不夠解氣,又選在往陳平的腳腕上狠敲了兩下。
在駱令聲的身邊跟了這麼久,早就不是當年剛出村的憨厚小夥子。
這會兒處處下了狠手,完全不留餘力。
陳平疼得倒在地上起不了,每一處關節都顯示碎了般的鑽心痛楚。他的眼淚鼻涕齊刷刷的爆發,早就沒了一開始耀武揚威的模樣。
施允南聽見這極有節奏感的六七下敲打,盯著陳平痛苦煎熬的模樣,心裡的鬱氣才算跟著打消了。
他回到駱令聲的身邊,眼裡沒有絲毫的同情,“袁猛敲得這幾下的確狠,要是不及時治療,恐怕以後都得留下病根子。”
跟著跑出來看情況的袁娟娟往袁威的身後躲了躲,但她看著袁猛和陳平兩人,感到震驚駭人的同時又覺得解氣。
一邊是親小叔,一邊是親舅舅,但袁娟娟對於兩人的印象簡直是天差地別。
母親陳芳總是在抱怨,父親早些年將家裡的錢花在了袁猛身上,但實際上她才是真正的‘扶弟魔’。
不捨得給袁猛小叔花錢讀書,但願意拿錢給不成器的陳平舅舅拿出去花天酒地;她使勁摳唆袁猛小叔賺的錢,轉眼拿出去給陳平舅舅蓋新房子……
這一樁樁一件件,袁娟娟都看在眼裡。
要她說,該!
陳平的呼痛聲剛傳出來,原本躲在附近的陳芳立刻就跑了上來。
“袁猛,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啊……”
陳芳軟綿綿的拳頭還來得及砸在袁猛的臉上,就被對方反手甩在了地上,和陳平跌撞在了一塊。
袁威看見妻子的狼狽樣,剛準備上前半步,就被大女兒死死拽住了,“爸!剛剛叔和你說得還不夠明白嗎?我們不能再縱容媽這樣亂來了!”
“我看她不僅會害了小弟,而且還很可能害了叔丟了工作!你沒看見那兩個大老闆都生氣了嗎?”
袁威聽見這話,頓時定住了。
他看向已經快三年不著家的親弟弟,最終還是預設了對方的所作所為。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別想著打我老闆的主意,是你們姐弟自己不聽勸。”
在這個家裡,袁猛唯一感恩的人是袁威,他之所以忍著性子到現在,正是不想讓兄長難做人。
只不過,施允南不久前的一番話語敲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