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離開楚府時,已近黃昏。
他知道楚之南沒有說實話,婈兒身上的鳳凰花並不是胎記這麼簡單。
還有昨夜...
婈兒為何會深夜出府。
若他所料沒錯,他聞到的那股血腥味是因婈兒身上有傷所致,染上風寒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
還有雁和,在洬江時她便甚少在府裡,對外說是替婈兒管著莊子店鋪,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有些地契不足為奇,可若是常年需要有人在外打理,便有些不合常理。
昨日雁和回府,那大夫多半是她請來的。
且大夫不是京城口音,很有可能是從洬江帶來的心腹。
傅珩額眉頭越凝越緊。
這一切異常都在告訴他事情不簡單,婈兒到底有什麼瞞著他。
‘若有朝一日楚府遭難,我希望你能盡全力一護,你可能應?’
‘若是那一難很棘手,若是彼時我們沒在一處,你也要護楚府無虞’
‘你仔細想想,答應了就要能做到,雖不是要拼命而為,但也要盡力才行,若事態嚴重,只要能護主性命即可’
這是他離開洬江前輸給婈兒一局棋,婈兒提出的要求。
當時只覺婈兒是憂心楚府,現在看來,婈兒所說的那一難,便是眼前這樁了。
所以,婈兒知道鳳凰花,更有可能知道十年前因鳳凰花引起的劫難。
可她自幼體弱養在閨中,怎會知曉這些事。
傅珩思緒萬千,佇立在王府門口久久沒有進府。
“王爺。”原青巒得到稟報時心下還有些詫異,王爺立在門口不進來是為何意。
傅珩轉頭看向他,須臾後,沉聲道,“隨我來。”
“是。”
原青巒跟著傅珩走進書房,便見他從暗格裡取出一個盒子,盒子的款式是多年前的,看起來已有些陳舊。
開啟盒子,裡頭是一塊白色的玉,形狀猶如一座雪山。
“這是?”原青巒從未見過這般款式的玉佩,略感驚奇。
傅珩盯著玉佩看了許久,道,“你帶著它去雪山一趟。”
原青巒驚愕,“雪山?”
“王爺說的可是極北之地的賀若族?”
傅珩嗯了聲,沉聲道,“這是賀若國師的玉佩,你帶著它才能上山。”
原青巒面色開始凝重起來,“王爺要屬下去做什麼。”
先是暗中調查童謠的來由,後是楚府鳳凰花的傳言,而今竟還要去賀若族,原青鸞此時已隱約嗅到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去問鳳凰花的由來。”傅珩沉思半晌道,“當年的鳳凰花來的蹊蹺,可不論是太醫還是民間遊醫都未窺出端倪,賀若國師在那般緊要的時候去沈府,定是知道些什麼。”
“我思來想去,這個疑問或許只有賀若族能解。”
原青巒很是驚訝,“王爺查鳳凰花做什麼...”
自十年前賀若國師被朝廷通緝後,賀若族與朝廷的關係便一言難盡。
雖說朝廷如今未找到理由朝賀若族發難,但這場無形的硝煙總歸要有個結果。
可眼下王爺突然插手,究竟是為何。
突然,原青巒眸光一暗,驚道,“難道,今日的傳言是真的?”
楚府出現了鳳凰花,眼下已是滿城皆知了!
十年前,沈府大小姐身上出現鳳凰花,後沈府滿門喪命,如今若那鳳凰花出現在楚府...
難怪不得王爺會插手此事。
“你且記住,此事事關重大,不能有片刻耽擱,務必早去早回。”傅珩點了點頭,神色鄭重的遞出雪山玉佩。
原青巒接過玉佩,卻又多嘴問了句,“王爺怎會有這玉佩?”
“這是父王臨終前給我的。”父王當時還說,若有朝一日遇見國師之女,務必護其周全。
鳳凰花重現,難道國師之女當真還活著。
“是,屬下這就啟程。”原青巒將玉佩收好,拱手道。
傅珩點頭,“路上小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