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蘭正欲開口，便見葉落再次舉手，“老師，是我乾的。”
咒術老師：“……”
黃超明：“……那個，葉落同學，是不是有人脅迫你？你別怕啊，如實和老師說，老師不會讓人報復你的。”
遊蘭不禁閉了閉眼睛，心裡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看到兩位老師的反應，她突然覺得有些悲哀。
連他們都意識到葉落平時在班裡的處境，可是就算是老師，能插手干預的也不多，因為校規如此，也因為他們欺負葉落時，都是儘量揹著老師。
老師可能察覺到，但沒有當著他們的面發生的事、沒有實在的證據，他們不能做什麼。
否則若是老師插手，事情就變了質，也不符合學校培養獵魔師的宗旨，獵魔師可以受傷，卻不可以軟弱到要去找老師告狀。
葉落忍不住笑了下，“老師，真的是我做的，沒有人脅迫我，你們要相信我。”
兩位老師沉默地看著她。
他們似乎仍是不願意相信。
沒有親眼所見，誰會相信一直被欺負的小可憐將六十來人打進醫療室？她沒這個實力。
可是葉落很認真地告訴他們，是她乾的，兩人能看出來，她並沒有撒謊。
“為、為什麼？”黃超明有些困難地問。
葉落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彷彿覺得老師這問題很奇怪。
“因為他們欺負我啊，我只好欺負回來了。”她歪著腦袋，“老師，學校不是允許切磋交流的嗎？你可以將今天的事當成正常的切磋，我可沒有使用什麼法器呢。”
打架切磋進醫療室的事，多正常的啊。
只要不使用法器，不弄出人命，都是允許的，反正以獵魔師的身體素質，以及現在的醫療水平，都能將人救回來。
至於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之類的，那就另說。
聽到這般赤、祼直白的話，咒術老師臉色僵硬，黃超明的眼眶驀地紅了。
“葉落同學……”他哽咽了下，“對不起。”
“老師說什麼啊？”葉落疑惑，“又不是你欺負我。”
黃超明紅著眼說：“都怪老師沒有制止他們……如果老師能多關心你們，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讓一個飽嘗校園暴力的學生忍無可忍，終於爆發將欺負她的人打進醫療室……
這確實沒毛病！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嘴角抽了抽。
特別是咒術老師，她知道黃超明是個感性的，可從來不知道他感性到連腦子都被糊了。
就算是飽嘗校園暴力的學生忍無可忍地反擊，也不可能做到這程度，將六十號人送進醫療室吧？如果葉落以前有這實力，她哪裡會被欺負？
咒術老師探究地看著葉落，沉聲問：“葉落同學，你告訴我，你怎麼做到的？”
“就是正常的切磋啊！”葉落一臉無辜，“老師知道我的家境的，我身上只有學校發的兩個低階防禦法器，沒有其他，只能用拳腳來切磋啦。”
正說話間，負責給這群學生檢查的醫生拿了驗傷報告出來。
兩位老師仔細看驗傷報告，看完後都是一愣，還真只是物理造成的傷害，沒有術法造成的，更不用說法器之類的。
這些學生之中，也不乏家世不俗的，身上佩戴有防禦法器，可惜防禦法器在抵擋物理傷害的作用並不算強。
咒術老師目光深沉地看向葉落。
葉落迎著她的視線，問道：“老師，我違反校規了嗎？”
“……沒有。”咒術老師回答。
“那我可以走了嗎？”葉落的語氣很乖，看著就像個三好學生，“我不想留在這裡看這些欺負我的人。”
兩位老師有種被噎到的感覺，一時間也弄不清楚她到底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或者兩者皆有。
可是……偏偏她的行為在校規允許範圍。
獵魔學校的校規就是如此，若不然，以前葉落被欺負，也不會求救無門。
難道她沒想過要向老師求救嗎？她有過，但是老師不能插手管，這是學生之間的正常切磋交流，屬於校規允許的範圍。
所以葉落現在也在校規的允許下，和他們來場“切磋交流”。
最終，兩位老師只好讓她離開，默默地看著趕緊跟上她的遊蘭三人，恍惚間以為是大姐頭帶著三個跟班走了。
“安老師……”黃超明遲疑地看咒術老師。
咒術老師沉著臉，“這事我會上報學校，不過大概是沒什麼結果……”
黃超明哪裡不明白，他仍是有些憂心，“安老師，以後的咒術課，希望您能多注意。”
今天是在咒術課出事，可見學生們利用咒術課做過不少這種事，他怕以後的咒術課還會出這種事。
咒術老師嘆了口氣，經過今天的事，她以後還敢放任學生自己練習嗎？
明明那些尖子班的學生都挺聽話的，每次都是自己乖乖地練習，為什麼差班的學生卻如此難教管？
連看起來很乖的葉落都因為被欺負反彈後變成問題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