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決定把祁未平夫人嚇一跳。
祁夫人平時沉默,平時不怎麼反駁夫君,可現在忍不住道:“平時家裡採買賬目都是我來做,您不會開酒樓的。”
祁未平卻開口:“逃走的人都能開,我為什麼不行?”
別說追回逃奴,根本不能追,人家是紀國的百姓,不是祁國的奴隸歌姬。
祁夫人心道,人家有手藝,還在底層摸爬滾打過,這能一樣嗎?
但她向來不會反駁夫君,只好看著下人拿著銀子去買宮室附近的店面。
可思前想後,祁夫人乾脆出門自己去盯著。
家裡本就沒多少錢,不能讓夫君亂花,再看看在家閒得沒事的子女,更是頭疼。
等紀凌知道的時候,酒樓已經在祁夫人的操持下正式開業。
祁夫人還找了釀酒的法子,以賣酒在榆城大小飯館酒樓裡別具一格。
現在紀國的酒水買賣還未捏在手裡,她這麼做也不犯律法。
其實不是祁夫人想當酒樓的話事人,而是她不盯著看,那就會出問題。
等她上上下下準備好,酒樓的實際運營者就變成她。
再加上她去官府辦各種東西的時候,紀國來的官員對女子經商並不排斥,女子拋頭露面也沒什麼,這才祁夫人愈發大膽,還帶了會算數的女兒在左右。
半個月下來,宮室官學那邊開始招生,這個酒樓也開業。
祁未平還是有點運氣在,他賭氣要在宮室官學附近修酒樓,而這附近的人流量也確實很大。
雖說後面的事跟他沒關係,但這酒樓還真的開了。
祁夫人還勸回幾個歌姬跟廚子,會做飯的做飯,不會做飯的就招待。
祁夫人更是想到公子凌說的,想要開得好,應該去紀國都城學學手藝。
都說紀國美食好吃,那就去試試?
這大概就叫聽人勸吃飽飯?
祁夫人讓自己兒子帶著五名廚子去紀國都城,正好他們出發的時候,官道水泥路修好,坐馬車去還能快去快回。
等紀凌把榆城官學上下打點好,學手藝的人都回來了。
回來時還買了紀國的鐵質炊具,成為榆城頭一家炒菜館,手藝更是不錯。
靠著會釀酒跟好手藝。
祁夫人的酒樓竟然越來越好,其他城池的人都知道祁國卿士家眷留在紀國榆城開酒樓了!還賺了很多錢!
祁未平其實有點懵。
別看他三十多歲的人,遇到事還是懵的。
就是靠著自己姓祁,有點貴族血脈,這才能吃喝不愁。
好在他做事不成,不會搗亂,思前想後覺得,既然是自己夫人一手操持,那就還給夫人。
他當初就是頭腦發熱要開酒樓,其實根本什麼都沒想好。
至於自己?
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不要惹事就行。
經歷過戰亂,又經歷過這些,慫也有慫的好處。
祁夫人剛開始不適應。
以前榆城還是祁國的時候,她們這些人根本沒事做,也不好拋頭露面。
現在變了個國家,好像生活更好了?
怪不得很多平民一口一個自己是紀國人。
祁夫人現在心裡,也認定自己是紀國人。
紀凌離開榆城時,祁夫人帶著子女都換了紀國的戶籍,只有祁未平沒換,可他也沒阻止家裡人換,人設還是那樣,絲毫沒有崩的。
紀凌看著榆城官學,心裡安定了些,這裡距離紀國最近,官學還是比較好建立的。
反對用紀國文字的,也就祁未平一個,但他那性格又掀不起風浪。
領頭的鬧不起來,剩下的人很快也按部就班做事,想回祁國的回祁國,想留下的留下。
有文字技術的人,學習起紀國文字並不困難,只要好好學,甚至能當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