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錫摸摸自己花白的鬍子,又感受了下建好的地龍。
感覺自己還能再給紀國辦公二十年!
周朝六百三十八年,紀國四年。
各地徵兵果然引起一點騷亂,眾人只怕是又打仗,等知道是去駐守西北,情緒還好了不少。
各地百姓實在是怕了。
經歷過天下大亂,又經歷過和平穩定的生活,沒有人會懷念戰爭。
西海關跟雁門關很快駐守各二十萬大軍。
他們是耕戰兵,平日沒事的時候種田,但會抽時間訓練,而他們交的賦稅則少之又少。
這種方式很快推廣到全國各個指揮營,既能消磨大家的精力,不讓他們變成為禍一方的兵痞,還能一定程度上自給自足。
對士兵們來說,種田可比打仗好,寧願一輩子種田,沒事再操練一番,也不願意真的上戰場。
這個想法樸實又有道理,只是少了些軍魂。
紀伯很快注意到這一點,派了紀國老辣的將軍過去輪番帶兵,這才解決問題。
這些事情普通人自然不知曉,普通正在認真生活。
在煙城附近山上避世而居的祁先生,知道的就更少了。
當初紀伐祁就捉過他一次,把他放會給遷都的祁。
再之後紀滅祁,他帶著眾多子弟躲在山上,中間還受過紀國官府的幫忙。
但除了必要的藥物之外,他什麼也不讓拿,那些藥物還用了等價的獸皮交換,連他最心愛的紙張都沒要。
幾年過去,他們這幾百人還在山上。
說實話,日子過得非常清苦,不過大家也能自得其樂。
畢竟能跟著祁先生上山的,都能堅守這份寂寞,他們在山上甚至不知道昌沒了,盧也沒了。
在他們的認知裡,天下必然還在打仗,肯定還是紛爭不斷。
他們躲到山上避禍,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他們種莊稼都種出心得了。
要不是因為一個老人實在病得厲害,祁先生還是不會讓人下山找醫館。
昨天老人還算康健,今日眼看不行,他們也醫治不了,只得送下來。
送人下來的祁家人,已經做好到處避戰的準備。
當初這裡雖然被紀國佔領,但隔壁盧國也不是好惹的,誰知道會到人手裡。
在這打仗也未可知。
可下山之後,就看到一群農夫扛著鋤頭在挖水渠,他們旁邊還站了個官吏模樣的人,應該是在監督勞役,官吏開口道:“把山上的水引下,等夏天就能灌溉,這是好事啊,大家走快點,這都是你們的田地。”
其實不用他多說,這些農夫們就在做了。
農夫已經習慣,以前做苦役都是給貴族們幹活。
現在做勞役那也是給自己修水渠。
去年隔壁縣從河裡修了水渠引到田地附近,等到夏天旱天時,都不用跑那麼多遠挑水,比較輕鬆就灌溉了田地。
所以去年隔壁縣產量很高。
今年春耕剛過,本地知縣也帶著他們去修水渠。
雖說水渠沒那麼簡單修繕,要看看哪有水,看看那地勢,還要規劃怎麼修得快速簡單。
他們知縣跑了好幾個地方,找的地理學的大家才求來修水渠的路線。
春天也不熱。
大家幹勁還是很足的。
這群人跟抬著生病老人下來的祁家人正好撞了個照面。
兩隊人面面相覷。
農夫這隊人,雖然一看就是庶民打扮,但至少衣衫整齊。
紀國奉行寬民舉措,支援農耕。
而農耕不止是指糧食,還有種麻種葛之類。
總之這三四年下來,就算再窮的人家,買不起好布料,但至少能買得起麻跟葛布。
加上大多數人都是這幾年才穿得起衣服,所以衣服顯得很新。
再對比從山上下來這群人。
怎麼說呢,不能說他們是乞丐,但也差不多了。
其中一個農夫心想,這年頭,還有如此貧窮的人,那該有多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