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府邸有間密室,府內除了王知府外,幾乎無人知曉那間密室,室內藏有無數金銀珠寶,想來那密室是王知府藏寶之地,貪汙受賄官員賬簿應該也在裡面。

我對知府府邸比較熟,故而畫了路線圖,圖上標圓圈的地方,便是密室所在地,希望對大人有所幫助。”

田恬這番話一出,李樺李福全崇三全部驚住,李樺忍不住問:“小哥,你怎會對知府府邸如此熟悉,且還知道密室所在地?”

田恬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香蘭亦跟著跪下。

田恬拔掉頭上木簪,一頭烏黑長髮散下,雖然她臉蛋依舊土黃土黃的,但女兒身暴露無疑。

香蘭亦跟著主子散下頭髮。

主僕二人讓李樺三人再次驚住。

李樺目瞪口呆:“你你們竟是女子。”他所欣賞之人,竟然是個女兒身,他之前雖然覺得她聲音怪異,但從未往她是女子身份猜想,畢竟她才識淵博,對防洪治水很有見解,這等人才怎麼可能是藏於深閨的女子。

田恬點頭:“小民原是徐慕的夫人,王知府的庶出三女兒,長平大災,相公早早寫了奏摺上京求皇上恩旨,但遲遲沒有回應,相公不忍百姓受難,這才斗膽私開糧倉,把糧食分發給百姓種下,已致自己身陷囹圄,性命攸關。相公大義,為了不牽連於我,早早寫下和離書,讓我離開。相公待我深厚,我不忍相公枉死,這才不得不女扮男裝,帶上奏摺上京面君,求那渺茫生機,萬幸,老天開眼,相公如今押後再審,轉危為安。”

李樺動容不已,沒成想此女子如此大膽睿智,上京面君說來簡單,但身為帝王,他比誰都清楚,沒有官身之人想見他一面有多難,這一路他和她一起去長平,深知她的不易,連續十幾日趕路,他一個壯年男子亦受不了,她連續奔波了一月,可以想見其中艱辛。

李樺忽然想起有一次去找她徹夜長談,如今想來,恍然大悟,她是女子,他一個男子前去找她徹夜長談,於名聲有損,這才找了理由拒絕。

一想到自己無知做的事,李樺俊臉微燥,看著手裡的知府府邸路線圖,她是知府三女兒,對府邸熟悉也就說得通了。

李福全很少佩服人,但這次很佩服田恬。

崇三雖表情淡淡,但看向田恬時,亦欣賞敬佩。

李樺忍不住出聲:“既然你是知府三女兒,你可知你做的事情會讓王知府人頭落地!”

田恬點頭:“我知道,但我還是要做,也許以前我會不忍心,不敢為之,但現在我非常堅定。渝州大災,若說是天災,其實人禍居多,我雖是爹爹女兒,但更是泱泱大朝子民,我爹草菅人命,殘暴不仁,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日日煎熬。

相公以前為爹爹做事,爹爹甚為欣賞,把我下嫁於他,可大災來臨,相公幡然醒悟,散盡家財幫助百姓渡過難關,為此沒有多餘銀子孝敬爹爹,爹爹記恨於心,對他起了殺心。

且為了錦繡前程高官厚祿,竟想把我這個女兒送去京城於高官為妾,如今渝州四處貼的畫像便是鐵證。

嫁於徐慕這幾月,我從深閨走出,看到太多人間悲劇,心境亦有所轉變,如此喪心病狂,無情無義之人,他怎配為一州知府,若今日我不大義滅親,繼續讓他如此下去,不僅是渝州之毒/瘤,朝廷之禍患,更是百姓之大不幸。

府邸的密室是我去年貪玩,偷偷去錦鯉池無意中發現的,爹爹鍾愛垂釣,錦鯉池除了他能進之外,旁人都不能進。當時無意碰到機關,好奇之餘進入密室,裡面堆了無數金銀珠寶,猶如金山銀山。爹爹一直不予府內眾人入內,肯定不想人知道,我便一直把此事埋於心底,免得為自己招來禍患。”

李樺不僅佩服田恬的聰慧,更佩服她大義滅親的決心,沒想到貪贓枉法的王知府,竟會生出這樣的女兒,也難怪長平縣的徐慕能幡然醒悟,看來她對他的影響力不小,雖長相醜陋,但卻是一位難得的賢內助。

“若此路線圖真能幫助我找到貪汙受賄官員賬簿,你居功至偉。”

田恬連忙道:“小民不敢居功,只是有個不情之請,望大人能通融一二。”

“何事?”李樺視線落在她身上。

“小民生母柳姨娘,乃爹爹妾室,農女出身,進府為妾將近二十載,為人本本分分,不爭不搶,小民想請求大人能留她一條性命,請大人成全。”田恬跪匍於地,態度虔誠。

為人子女孝心,李樺完全能理解,況且這亦不是什麼難事:“我答應你了。”百善孝為先,這是美德。

“多謝大人。”田恬喜不自勝,懸著的心終於落下,這一次,她終於可以為柳姨娘做些什麼。

田恬退下,李樺立即把知府府邸路線圖交給崇三,命他夜探知府府邸,務必把貪汙受賄官員賬簿拿出。

一旦掌握了證據,這渝州貪汙案就能結束,貪汙之官員全部得到懲處,也能給活著和死去的百姓有一個交代。

他遲早有一日要殺光貪官汙吏,還百姓一個盛世太平。

“是。”崇三接過路線圖,立刻去辦。

翌日,田恬醒來,李樺等人已經不在客棧,香蘭把李樺留下的字條給她:“夫人,這是黃大人留給您的字條。”

“好。”田恬接過字條,李樺告訴她證據已到手,他已經命欽差進城匯合,抓捕王知府以及家眷入獄待審。

他則是恢復了身份,和欽差大臣一起去府衙,巡查這些年王知府犯下的罪狀。

字條最後一句是望她珍重。

香蘭自然也看到了字條,忍不住驚歎:“沒想到平易近人的黃大人,竟然是當今陛下,若不是和他待在一起將近半月,奴婢打死也不敢相信有一日竟能見到一國之君。”

田恬早就知道李樺身份,故而沒有驚訝。

香蘭道:“皇上給您留了字條,估計是不想吵您休息,且事涉知府大人,他畢竟是您父親,所以”

田恬點頭:“我知道。”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已經承認自己身份,她一介婦人,亦要有所迴避,李樺堂堂一國之君,更深諳其道。

“現在外面情況如何了,爹爹一家已被下獄了?”

香蘭點頭:“正是,陛下和欽差大臣進城,第一件事便是把知府大人一家收入獄中,其二便是帶了大批糧食,熬成米粥,救助百姓,如今街道上隨處可見熬粥的棚子,街道上都瀰漫著一股米香。”

“那便好。”皇帝親自插手,百姓這回算是徹底有救了。

王知府歸案,田恬也就可以正大光明出行,她帶著香蘭回到長平徐府,等待著徐慕回來。

田恬剛回去,徐慕便被皇帝一旨調進了渝州府衙大牢,原本徐慕救助百姓有功,應該早早被釋放,但王知府的貪官受賄賬簿上還有提及他,徐慕只能繼續待在牢內,和王知府貪汙案一併審理。

田恬無奈,只好又回到渝州等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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