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痛到極致。
她殺豬一樣嚎叫出來。
這一嗓,反而讓許母清醒了下來。
她從沈母身上跳了下來,藉著沈大伯的力度,站了起來。
整理了儀容後,她走到了沈美雲面前,在也不是之前慈祥偽善的面容了,吊梢著眉眼,反而帶著刻薄。
“我真是小瞧兒你了。”
她沒想到,沈家人好忽悠,沈美雲這個出了名的花瓶美人兒,竟然這般精明。
能把許家的那些老底,全部都給打探出來。
沈美雲微微一笑,平視著對方,“過獎。”
“你——”
許母抬手,想要指著沈美雲,卻被沈美雲一巴掌打了下去。
她捏了捏細白的指頭,漫不經心地說道,“車軲轆話來回說,怪沒意思的,不如我們說點有意思的。”
許母真是怕了沈美雲這一張嘴了,她當即就要打斷對方。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沈美雲聽到這,她忍不住笑了。
她也是確實這樣做的,唇角微揚,笑意不達眼底,帶著幾分冰冷,宛若一朵豔麗逼人的是食人花。
“到此為止?”
“你讓沈家大嫂上門來說媒的時候,被我家拒絕的時候,你沒說到此為止,你趁著我不在家,來奚落我全家,逼著我父母把我嫁到你家的時候,你也不說到到此為止,你被人抖落了秘密,你卻來一句到此為止。”
“那麼,許同志,我沈美雲姑且問你一句話,憑什麼呢?”
“憑你許家家大業大?憑你許家作威作福,還是說,憑那西直門大門朝你許家開?北京城的天,是你許家遮?”
這話越說越大了。
許母聽到後面,已是冷汗淋漓,他們許家不過是芸芸眾生的一家,只是比普通人好一些而已。
萬萬是達不到,北京城的天是他們許家遮的。
這說出去,怕是要笑死人了。
不止如此,怕是許家也要完蛋了。
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沈美雲,你夠了。”
許母終於忍不住了,不再是之前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露出了真實的面孔。
“我承認,我們家上門說親,是帶著幾分逼迫的滋味,我兒子許東昇是不好,但是你沈美雲真的好嗎?”
“你沈家潦倒,父母出事,你一個未婚大姑娘,帶著一個拖油瓶,能有人要你,那都是不錯到了。”
“沒有我們許家,你沈美雲是什麼境地?是和你父母一起冠上成分差的境地,是帶著拖油瓶被人罵的境地,是你從北京人,變成鄉下人的境地。”
“沈美雲,你得知足。”
許母撩了撩頭髮,露出一雙高高在上的眼睛,那是婆婆挑剔兒媳婦的目光。
“沒人敢娶你,知青辦不要你,下不了鄉,回不家。”
“許家,是你唯一的歸宿。”
“許東昇,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就不信了,沈美雲這麼一個花瓶一樣的美人。
會放著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去挑一條最難的荊棘路。
沈美雲聽到這話,她面色倏地一冷,“整整十八家被拒絕的人,看來,還是沒改掉你高高在上的臭脾氣。”
這話一落。
周圍的人頓時一驚,什麼十八家被拒絕的人?
聯想到之前沈美雲吐出來的那一番言語,大家頓時明悟了。
“也就是說,在來沈家之前,那許東昇被十八家拒絕了?”
這話一說,大家忍不住倒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