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書聽到這,扯了扯嘴角,不可知否。
只是,腳下離開的腳步,卻又加快了幾分。
所有人都說,她的父母對她很好,是,她承認他們對她的好。
只是,只有她才知道,她父母對她的好,是哥哥不在的情況下。
若說哥哥宋玉章在的話,那麼她便是一根草。
可惜,沒人看到這一點。
她有得到父母的好,這才是她痛苦的真正來源,無法訴說。
也沒人相信。
除了——沈美雲。
初五的一大早,沈美雲便領著綿綿,還有季長崢一起,一家三口上了去漠河的火車。
當然,這裡面還有宋玉書。
宋玉書提著一個棕色的藤條箱,穿著一件羊絨大衣,踩著鹿皮小皮靴,很是體面。
宋奶奶他們來送行,在看到宋玉書的時候,似乎不意外。
“玉書。”
宋玉書朝著她點了點頭,喊了一聲,“宋阿姨。”
宋奶奶,“你……”
她其實想問的是你想好了嗎?
但是話到嘴邊,看到宋玉書拖著藤條箱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她已經做了決定。
“一路順風。”
到嘴邊勸阻的話,變成了祝福。
“謝謝您。”
宋玉書是真心實意的高興。
她朝著季家人告別,只是在上車的那一刻,她卻突然被人攔著了。
是——宋玉章。
宋玉章應該是才從研究所出來,身上還穿著所裡面的工作服,帶著一個黑框眼鏡,整個人嚴謹又威嚴。
“宋玉書,我們談談。”
是命令的語氣。
看到宋玉章,這個既得利益這,宋玉書就忍不住冷笑一聲,“談?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
這話一說,宋玉章的面色一寒,“你真打算丟下年邁的父母,遠走他鄉嗎?”
宋玉書聽到這話,驟然抬頭,“我不是和你學的嗎?”
如同最鋒利的箭一樣,精準的紮在宋玉章的心窩子上。
最親的人總是能知道對方的弱點。
這一句話,放在宋玉書身上是絕對不為過的。
宋玉章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目送著宋玉書上了火車站。
一直到火車離開徹底不見蹤影,他如同雕塑一樣,在寒風裡面站著。
宋奶奶跑了過來,對他又踢又打,“不是你說的嗎?”
“能把你妹妹攔下來,你妹妹呢?你妹妹呢?”
面對母親的指責和謾罵,宋玉章選擇了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像是靈魂再次迴歸,旋即,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母親,我的實驗時間到了,要回研究所了。”
“再見。”
他這話對於宋奶奶來說,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宋玉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的妹妹,你的親妹妹要和家人斷絕關係,遠走他鄉了。”
“她還不及你做實驗重要嗎?”
他們當父母的沒有他實驗重要,他一起長大的妹妹也沒有嗎?
宋玉章看向宋奶奶,“我出來了半個小時。”
“若她不是我妹妹,我連這半個小時都不會出來。”
“母親,我的工作和職責是做研究,請你不要用生活的瑣事來打擾我。”
這話一落,宋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老淚縱橫,“我是做了什麼孽啊。”
引以為傲的大兒子,一心只有實驗,常年不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