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出了火車站她都是需要來祭五臟廟,一來二去,這賣餅的老人也就認識她了。
實在是沈美雲太過出挑了,那一張臉讓人過目不忘。
沈美雲笑了笑,“大娘,我都三十了,可別叫我小姑娘了,是回來了。”
她指著身後的人,“你看看攤子上還有什麼,給我們上一些芝麻吊餅,豆腐腦,不拘著什麼,能頂飽就行。”
這會也不奢望去國營飯店了,離的遠,光過去都餓的夠難受的。
眼前這大娘的小攤子,看著不起眼,但是她做的那一手芝麻吊餅,卻是極為好吃的。
剛出爐的時候燙嘴,焦焦脆脆,芝麻酥香,麵餅香甜,味道真是絕了。
“要多少個?”
這——
沈美雲看了一眼季長崢和陳荷塘,這兩人都是食量大,她想了想,“先一人來兩個芝麻吊餅,在每人一碗豆腐腦或者是疙瘩湯?”
“舅舅,你喝豆汁嗎?”
這可真是北京特產了。
“這個不太好喝,味道很濃。”
陳荷塘是個怕糟踐糧食的人,他想了想,“那我還是吃疙瘩湯。”他更喜歡那種吃到肚子裡面,厚實的感覺。
沈美雲,“成。”她看沈懷山,沈懷山目光懷念,“我喝豆汁。”
他真是好久沒喝過了。
沈美雲朝著那大娘道,“我們要一碗豆汁,三碗豆腐腦,兩碗疙瘩湯,另外芝麻吊餅,就按照一人兩個來算。”
她和綿綿吃不完的那份,便給季長崢和陳荷塘。
這算是大戶了,他們一家子要的數量,都趕得上老大娘賣半個小時了。
她手腳麻利的從油漆火桶裡面,用著火鉗一口氣夾了好幾個芝麻吊餅出來,數著數量遞給了沈美雲。
沈美雲他們接過來後,當即便忍不住咬了一口,剛出爐的芝麻吊餅咬在嘴裡,酥酥脆脆,因為層層分離的緣故,所以還會掉渣。
在來一口鹹香的嫩豆腐腦,那滋味真是絕了。
沈美雲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活了過來,她一口芝麻吊餅,一口嫩豆腐腦,好幸福。
她的食量一碗豆腐腦或者一張芝麻吊餅就解決了。
倒是季長崢和陳荷塘,兩人吃完後,還有些意猶未盡,這芝麻餅的味道確實不錯,兩人臨走的時候,又一人買了兩張打包,在回去的路上吃。
畢竟,錯過這個機會下次來火車站,要好久了。
實在是家裡離火車站遠。
哪怕是走好遠了,陳荷塘還忍不住回頭,那一塊小攤子上,就屬老大娘那的人最多,都九點了,還有人圍著小桌子坐著吃豆腐腦。
“他們家的味道是真不錯。”
說這話,陳荷塘還咬了一口餅,酥酥脆脆,香到掉渣,他一個人已經吃了三個了,這是第四個。
沈美雲笑了笑,“是吧,我每次回來都喜歡到她家吃,舅舅,以後你週末有空就和我媽一起過來吃飯。”
“要早點過來,能趕上熱乎的。”
來晚了,不一定能買得到了。
陳荷塘默默的算了一筆賬,一個芝麻餅一毛,外加一碗豆腐腦五分錢,這加起來就是兩毛了。
而他的飯量大,一口氣能吃五個餅,他一個人吃個早飯都要小一塊錢了,這誰吃得起?
陳荷塘搖搖頭,“吃一次就夠了,沒必要天天吃。”
這是捨不得錢。
沈美雲一下子就懂了,她朝著陳秋荷交換了一個眼色,陳秋荷點了點頭。
示意以後自己會有機會帶著陳荷塘來吃的,一行人吃完早飯回到玉橋衚衕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