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掙扎著站起來,有人從後面扶起了她。
她回過頭去,看見了顧昔年那張猥鎖不堪的臉,她嫌惡地甩掉他的手,警戒地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顧昔年神秘莫測地看著她笑。
這讓唐糖覺得他不安好心,只想離他遠些。
但她很快意識到什麼,冷冷地問:“你在跟蹤我?”
“不是,是保護你。”顧昔年篤定地說。
唐糖嘲諷地冷笑:“你保護我?別說笑了,你不暗算我,我就要燒高香謝神了。”
她審視地看著他:“你該不是又遇到什麼難關,想要我當炮灰吧。”
顧昔年愣了愣,他早料到她會這麼猜,卻沒想到她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說的這麼直白。
他一臉深情不被理解的痛苦狀:“你非要把我想得這麼壞才開心嗎?”
“不是我把你想的這麼壞,而是你本來就這麼壞。”唐糖鄙夷地看著他,有時候她會想。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不要臉可以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
於是,她忍不住補充道:“正確的說,你應該比我知道的還要壞!”
她轉身欲走。背後顧昔年特麼無奈地說:“我們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唐糖走得頭也不回,心裡不屑地笑道:“象是誰希罕跟你說話似的!”
顧昔年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不甘心地看著唐糖漸漸走遠的身影。
今天居然搭訕沒有成功!沒想到這個大傻缺競然變聰明瞭。
但是再聰明也改變不了她是傻缺的本質,一切都按照他既定的路線發展。
他那天對她說的話全如他所願產生了效果,唐糖跟夏夜果然一拍兩散了。
現在的唐糖不僅要承受失去小暖的痛苦。還要痛恨著夏夜,現在的心情肯定糟糕到了極點,自己給她堅持不懈地送溫暖,她遲早會上鉤的。
顧昔年望著唐糖消失的方向凝視了好久,陰冷地笑著,最終轉身離開。
陰謀正一步一步向唐糖靠近,她卻一無所知,失去小暖的痛苦像一群黑壓壓的螞蟻一口一口地啃食著她的心。
她揹著沉重的書包,踏著濘泥的雪地,任雪花落在身上。融化,打溼她的頭髮,打溼她的校服,象一隻沒頭蒼蠅一樣穿梭在大街小巷,希望會出現奇蹟,看到小暖的身影。
她就這麼一直走一直找,從清晨到傍晚,整整一天,沒吃東西也不覺得餓,失望—點一點將她吞噬。
一個小女孩被她媽媽牽著從唐糖身邊路過。看見她時天真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顯得很吃驚。
她拉拉她的媽媽的衣袖:“那個姐姐在哭!”
小女孩的媽媽回頭看了一眼唐糖,善解人意地說:“可能姐姐遇到什麼難過的事了。”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
是在說我嗎?
唐糖恍惚著拿手往臉上一抹,才發覺滿臉是淚。
街燈亮了。她卻不想回家,依然茫然地往前走,最後,腳實在疼得不行,她坐在路邊,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一直坐到街上的行人漸漸變少。口袋裡的手機鈴聲混合著周遭的嘈雜艱難地傳入了她的耳朵裡。
唐糖拿出來一看,上面顯示了幾十個未接電話,有阿姨打過來的,還有爸爸的,當然有夏夜的,他的最多。
自己一整天沒去上學,又沒請假,班主任肯定啟動了追魂奪命電話,現在一家人不知急成了什麼樣了。
她接通電話,夏夜焦急的聲音立刻從裡面傳來:“唐糖,你在哪裡?你還好吧!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如果心裡有氣回來衝我發火好了,但是……求你千萬別做傻事!”少年說著說著聲音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