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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設局+番外 作者:蔣小韞

聲音中帶著路人看到車禍有人受傷的情緒是符合的,她說完,又詳細地報上地址,等確定一切都妥當了,她才趁著沒人謹慎地在夜色中離去。

等回到家裡的時候,孟詞心頭一陣後怕。她可以確定的是,在刺眼的車燈之下,少年不可能看清楚她的容貌。而且,也沒有人知道她會開車,在這個年代,街上也還沒有監控探頭,這裡的罪惡,都是可以被掩蓋的。

她渾渾噩噩地洗漱過後,隨便炒了碗飯吃完,第二天起床開啟電視,就有南城縣的地方電視臺播出新聞。報道說,黃毛少年被救回了一命,但還沒有醒過來。孟詞鬆了一口氣,又過了幾天,新聞報道上說醒過來的黃毛少年心智已經徹底不正常了,整個人都變得呆呆傻傻的,她才徹底放下心來。

但在放心之後,孟詞心中卻漫過一陣惶恐,她突然討厭起現在的自己來。現在的她,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這種巨大的改變讓她茫然而無措,就算以後她去了地獄,岑昱大約也不會認識她了吧?

她心中無比掙扎,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在開車撞過去的那一瞬間,她想得很簡單——那個黃毛少年必須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這裡的法/律這裡的規則懲罰不了他,那她就自己來。

孟詞在家裡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好幾天,每一天都生活在噩夢裡,她知道自己已經出現了ptsd症狀,她會不斷地回想那天發生的事情不斷地做噩夢,每一次做噩夢,她都好像回到了那一天的恐懼和絕望。

而她每過一天,就感覺好像是最後一天,這種好像一眼就可以看到盡頭的日子,她真的很想結束。但阿公和沈信,他們兩個人無時無刻不在她的腦海中出現。她知道,不為自己,為那兩條命,她就得繼續活著。

這樣孤獨、悲傷、絕望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破。

因為那件事並沒有完。

黃毛少年的車禍成為了無法偵破的懸案,警察懷疑過孟詞,但孟詞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生,她不可能會開車,也沒有錢買兇。況且,那天欺負孟詞的人太多,他們普遍認為,孟詞在那極度恐懼的情況下情緒是不穩定的,她不可能記得每一個欺負過她的人。

還有車子的主人,車主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而且還是當地有名的富戶。

然而,黃毛少年的事並沒有給未被沈信傷得過重的其他人以警醒。

這天,孟詞在家中渾渾噩噩地看著父親留下的書籍時,突然聽到了樓下砸門的聲音。隨後,她又聽到了有人叫她。

“孟詞!開門!”

孟詞從窗外探出頭去,就看到三四個穿著骷髏頭襯衫的少年和一兩個衣著暴露的少女猛拍著門,臉上是不耐煩的神色。

孟詞幾乎是渾身一抖,她想了想,直接撥打了報警電話。樓下的人持續拍著們,口裡罵罵咧咧的,孟詞感覺自己好像又出現了幻覺,她好像又回到了被欺負的那天。恐懼、絕望、害怕、悲傷、憤怒、痛恨,這些感覺依然還深深地盤踞在她心裡。

腦海中那根繃緊的弦被狠狠地拉扯,只需一點外力的刺激便會斷裂。她感覺自己就快要崩潰,失去沈信的痛苦在這一刻越發地在她的心湖裡氾濫起來,好像要將她淹沒。但她知道,在這種時候,她必須要堅強,因為她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她還要帶著沈信的那一份,過得很好。

所以,她拿出了她爸爸留下的程式設計相關的書籍以及各種經典對戰看了起來。但由於爸爸媽媽在帶著她出逃的時候為掩飾身份沒有帶走電腦,所以她只能自己在紙上寫著程式碼。

而她最喜歡的,是彙編。

她專注地儘量讓自己忽視樓下的聲音,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樓梯,想直接砸窗。

孟詞看到一個長得很抽象的長髮少年在窗前敲窗的時候,真想拿過家裡的棍棒將人打下去時。但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聽到了警笛聲傳來。長髮少年嚇了一跳,自己掉了下去,發出“咚”的一聲響。

來找麻煩的幾個人都被帶走。

但這事兒,依然沒完。

孟詞不可能待在家裡不出去。家裡除了米和一些臘肉,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所以隔了一天她就要出去,到阿公的地裡弄幾棵菜回家。誰知她剛出門,沒走多遠,前天在她樓下敲門試圖闖進她家的少年少女們就圍了上來,甚至還推了她一把:“喲!果然是重點中學的第一名啊,還知道報警啊。”

少年們滿臉戾氣。

一個惡狠狠地盯著她,像是惡狼盯著一塊兒肥肉:“膽兒挺肥的,他/媽/的敢報警弄老子!那天讓你逃了,還沒嚐到啥味兒呢。”

一個叼著一根菸譏誚地看著她:“我勸你別耍什麼小聰明,不然老子弄死你。”

一個則斜起嘴角壞笑:“大腿兒挺細挺白的,老子還沒摸夠呢。”

孟詞渾身都顫了顫,他們離她越來越近:“怎麼?怕了?”

他們謔笑起來:“喲,你看,她害怕了。”

“嘿嘿,這小肩膀一顫顫的,讓人看著就想蹂/躪一番。”

“是啊,長得這麼漂亮,年齡也小,下面肯定緊。”

“你看,她好像要哭了。”

“喲呵,哭了好,我最喜歡看美女哭了,哭了好。”

“要是一邊哭一邊求饒就更好了,像片子裡的女人一邊叫一邊哭才好呢。”

他們看著她,看著這一件玩具,他們享受著她的恐懼,好像已經篤定她逃不出去。孟詞抬頭,雙眼瞪向他們,水潤的眸子冷冷的,愣是沒掉一滴眼淚。即使眼前的場景和多天以前重合,她的思緒又陷入了和那天一樣的恐懼無助,但就像那天她怎麼掙扎反抗都反抗不了時依然不放棄一樣,她今天也不可能放棄。

只要她活著,她就會抗爭,她不可能任由人欺負。

她冷冷地看著她們,可即便是她勉力鎮定,依然忍不住生理上的害怕。她依然在抖。

其中一個少年把煙扔在地上,伸腳碾了碾,就直接伸手探了過來:“喲,還挺倔,哭啊!你怎麼不哭?”

他伸手,想拍拍她的側臉,像拍狗一樣。

但孟詞的身子一矮,飛快地躲了過去。

少年少女們登時就怒了。

“快,你們摁著她,把她衣服扒了。”

“就是就是,把她衣服扒了,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他們一行五個人,三男兩女,一起動了手。孟詞雙眼一厲,兩手迅速地抽出藏著菜籃裡的鐮刀,近乎於孤勇地開始了被欺辱後的暴發和反抗。她一邊一腳把一個少女踢倒在地,一邊用鐮刀果斷地向其他的人割去。

她用的,也是不要命的打法。同時使用移花接木的方法,一邊拉過一個人推向另一個人擋住她的攻勢,一邊用鐮刀割少年少女們裸/露在外的部位。

很快地,幾個少年的手腕兒、臉上、脖子上都負了傷,鮮血湧了出來。在他們受傷之後,她剩餘的氣力也不多,只足夠她後退幾步,在離五個人足夠遠的地方清清冷冷地站著,臉上染著幾點血,強撐著孱弱的身軀,用死寂的眼神盯著他們說:“你們再敢來,我割的,就不是你們的手臂,而是你們脖子的大動脈。我不介意直接送你們去見馬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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