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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設局+番外 作者:蔣小韞

她點了點頭,再說不出一句話,感覺自己說什麼,都是不要臉。分開,對不起岑昱這麼久以來的付出,不分開,那她要如何面對為她失去生命的沈信?儘管他們從來沒有說破,從來沒有約定,但他們是可以用生命相許的人。

沈信給了她他的命,那她為他守一輩子的記憶又能怎麼樣呢?

在她的預想中,她以為岑昱一定會緊攥著拳頭,強忍怒氣地看著她說:“我他媽就不該讓你回來找這破記憶。”

然後他轉身離開,以他的驕傲,他應當是再不理她的,然後他有他的生活,她守她的回憶。然而讓她感到更為羞恥更為憤怒的是,只要一想到她和岑昱會分道揚鑣,她的心便一陣一陣的抽痛,好像原本有了一絲光亮的世界再次變得黑暗。

但現實中並不是這樣。她點頭之後,岑昱面無表情地看了她幾秒,甚至是勾起唇輕笑了聲,語調平靜地問:“我和他很像?”

孟詞抿唇,眼睫低垂,吐出一個字來:“是。”

這時候,岑昱看著孟詞單薄瘦削的影,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傷。他抿住了唇,雙手握住她的肩躬身迫使她看著他的眼睛:“我和他哪裡像?”

夜風吹過,孟詞打了個寒噤,身子瑟縮了一下,開口:“臉型、身材比例、氣質,都像。”

只是她記憶中的少年身高不足一米六,而眼前的這個,卻足有一米九。她曾經強迫自己不去想沈信,她誰也不信,為什麼就能輕易地相信岑昱?因為他和沈信實在太像了。

甚至於她潛意識中是有把他當成沈信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同樣她不知道的是,沈信已經死了。

所以岑昱不可能是沈信。

黑夜在她臉上留下晦暗的黑影,一如她過去那晦暗的人生。而岑昱,他本是富家子,有大好的前途,不該和她扯上干係。

她靜靜地立著,平靜微微揚起頭,扯了扯嘴角,艱難地說:“你們微笑的時候,也像。”

岑昱定定地看著她,唇動了動,過了幾秒,才出了聲:“你故意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自然是要攤牌,然後各走各路。

這其中的意思,孟詞知道,岑昱也知道。

只是在岑昱問出來時,孟詞卻怎麼都開不了口。她咬了咬牙,剛下定決心要說清楚,岑昱便出聲打斷她:“你別說話。”

語速迅疾語調強烈,說完轉身就走。孟詞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還沒來得及思考,便出了聲:“你!你不許走!”

她站起了身,話音剛落,連她自己也怔愣住。明明他的離開是她所希望的,她卻鬼使神差地開口留他。她懊惱地咬了咬唇,看前面的身影頓住,隨後電光火石之間,那人影便迅疾地回身,幾步上前將她扛在了肩上。

她動輒雙腿掙扎,雙手捶打著他的後背:“你幹什麼?放我下去!”

然而她越動,那箍著她腰的手勁兒越打,讓她怎麼都無法逃脫。

岑昱扛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心裡翻滾的怒氣在胸腔中橫衝直撞,找不到發洩的出口。他的手越箍越緊,幾步開外之後,他才問她:“你說那話,不就想讓我走嗎?叫住我幹什麼?”

孟詞一時羞憤不已,想起曾經把自己從那樣境地中解救出來、甚至還為她丟了性命的沈信,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可厭至極,特別是在她開口留岑昱的時候。

她咬著下唇不說話,半晌才輕輕地說:“不讓你走,是因為我們話還沒說清楚。而且,我需要你開車帶我回南城。”

這樣的話很無恥,但孟詞就是說了,她想,大概這樣,岑昱就會把她當成一個可厭至極的人,然後離開她。

岑昱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心口悶悶的痛:“我知道你說的不是實話。”

在走過一條街道後,他把她放了下來,手掌握著她的後腦勺,雙眼只盯著她:“不用反駁,我就是知道。至少在今天,甩掉我的事,你想都別想。當然,以後,你也別想。”

他的手下滑,緊緊地攥著她的手,拉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去。他面色冷峻,孟詞被他拉得踉踉蹌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總歸是她欠了他的,這讓她極心虛,有些看不清楚現在的自己,也看不清楚曾經的自己。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疾馳,很快地,岑昱就把車子開到了兩百邁。原本兩個半小時的車程,不到兩個小時,岑昱就把她載回了他家。

當走近那熟悉的房子時,孟詞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她好像分不清楚什麼是過去,什麼是現在。

一進門,她就緊跟著岑昱:“岑昱,我們得談談。”

岑昱回頭,神情平靜地低頭看她,一如曾經那個靜靜地立著的少年:“談什麼?我上午還聽到你說想對我表白,高興得像傻子一樣,晚上你就跟我說我是替身,我還真是傻子。”

孟詞怔怔地看著岑昱,無言以對。岑昱往樓上臥室走的時候,她仍然跟在他身後,她覺得自己必須和岑昱說清楚,不然這對岑昱不公平。

然而岑昱一進臥室就開始脫衣服,全不管她也在,她看著他精赤的上身,看著她的寬肩窄腰和長腿,別過了眼神,看向一旁的全身鏡,裡邊兒岑昱已經解開了皮帶,他應該是要去洗澡。

她直直地看著,言不由衷地說:“岑昱,我們今天必須談談。”

岑昱轉身,手剛剛把褲子解開,故意露出好看的人魚線以及裡邊兒純白色的內/褲,眼眸幽深地看著她:“今晚你不清醒,我不會和你談。”

孟詞看著他渾身都散發著荷爾蒙,血液的流動急劇加快,眼前的人即使是在發著怒,也十分讓人著迷,就像是從前的沈信一樣。

她雙手緊攥成拳,執著地看著他:“我說你是……唔……”

她話還沒說完,便驀地被他堵住了唇,他的唇舌不復往日的溫柔,強勢地在她的口裡攻城略地,掃過她的每一個敏/感點,不到一分鐘,她整個人都軟倒在她的懷裡,再要說話時,便顯得軟綿綿的,氣勢不足不說還有點欲拒還迎的味道。

等到她有些呼吸不過來的時候,岑昱才放開她,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想和我一起洗澡,就直說。”

她掙扎著瞪他:“你耍/流/氓!”

岑昱直接把她抱進了浴室:“和女朋友做/愛,不算耍流氓。”

再然後,他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直吻著她。而他渾身都充滿了吸引她的荷爾蒙,讓她完全把持不住自己。等到他放開她的唇時,他已經在水流之中進/入,動作激狂地律動了起來,她能說話了,出口的卻是不成句的隻言片語。

從浴室到床的路上、在牆根兒、在地上、床上,直到孟詞累得睡著了,岑昱才躺在她的身側,妥帖地將她抱在懷裡。當他的手拂過她的面頰,將她的頭髮撩至耳後時,才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個珍重的吻。

他半撐著身子,凝視著她,嘆了口氣,才躺下。他睜著雙眼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孟詞下午對她說的話竟讓他有一瞬間的恐慌。好像他謀劃多年才終於能在一起的人馬上就要離開他一樣,如果她離開,他便又回到了那個單調的只有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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