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聽你把當年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一遍,我才能為你確診。”岑昱眉目秀致,澄明清澈的雙眸中倒映著她的影,只有一個她。
他低沉的聲線和秀致的眉目都讓她感覺到很安心,她很信任他,也願意把當初的事情說出來。
但。
孟詞閉了閉眼,現在要她再講一遍那一年那個殘陽如血的下午所發生的事情,她依然會心疼得窒息,依然會哽咽得說不出話。
“那一天下午……”孟詞側身倚在涼亭的欄杆上,才說五個字,便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過來。清新的空氣中夾著一絲絲冬日的冷風,讓她身上有些發涼。
她知道,因為只要一開始講,她就必須說出那個安靜地微笑著的少年已經永遠地離去了的事實,她也必須面對。
但時至今日,她雖然記起了這個事實,卻不願去相信那樣的一個事實。那怎麼可能……怎麼能是事實呢?!
嘴唇囁嚅了數下,眼睛看向了遠方山道上徐行的人影,她依然說不出口:“那天下午……我……”
酸澀、哽咽……她咬著牙,身子輕輕地顫了顫,便住了嘴,倚著欄杆那側的手緊緊地抓住欄杆,最終垂下了眼睫,不發不發一語。
岑昱幫孟詞攏了攏胸口的淺灰色披肩大圍巾,安慰地握住了她的手,話語中帶著安撫和引導:“你先彆著急說,照我說的做,好不好?”
孟詞點點頭。
“現在,深呼吸。”岑昱眸光溫煦地直視著孟詞,語調輕緩、語速適中地說。
孟詞努力地平復自己的情緒。
“吸氣。”她照做,低垂的睫顫了顫,又便堅定地張開。
“呼氣。”她感覺自己的心律開始平穩。
“現在你感覺自己怎麼樣?”
“已經好多了。”孟詞雙手交握,十指緊緊地絞在一起。
“很好。現在告訴我,你是誰?”
“孟詞。”
“你的社會關係?”
“我有一個朋友,叫劉婷婷。有一個男友,岑昱。”
“很好。告訴我,你喜歡岑昱嗎?”
孟詞抿了抿唇,看向岑昱,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想到如果對岑昱的問題產生了懷疑就是對岑昱的否定,便認真而仔細地想了想,說:“按照網上所說‘喜歡上一個人的標準’,是喜歡的。”
“如果按照你自己的標準呢?”
孟詞抬眼看向岑昱,他深厚的廊柱是刷著硃紅色的漆,越發襯得他面如冠玉。
她說:“時刻都想撲過去算不算?”
岑昱語噎,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耳根子也有了一絲紅暈。
他被帶偏了:“為什麼沒撲?”
孟詞在腦海中仔細地搜尋了一下曾經她的父母灌輸給她的那些關乎“仁義禮智信”等等相關的教育內容,才回答說:“因為女孩子要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