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見屍教頭?”黃大壯也問道。
“嗯咳!”郝瑟轉過身,雙眉倒豎,死魚眼凌厲,渾身匪氣洶湧澎湃,“兄弟們,今日乃是屍教頭首次給諸位授課,咱們自然要先立個規矩!”
“立規矩?”
“啥規矩?”
眾匪你瞅我我瞅你,皆是一臉不解。
“咳!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屍教頭今日教你們,那就是你們的長輩、你們的父兄!你們一定要尊師重教,不可造次!”郝瑟瞪眼強調。
“啊呀!郝軍師這文縐縐的話俺們可聽不懂。”黃二壯嚷嚷道,“俺們都是粗人,你就直接告訴俺們是啥規矩吧!”
“好!”郝瑟一揮手裡的小樹枝,“簡單!就是三不準!不準亂摸屍教頭!不準亂碰屍教頭!不準調戲屍教頭!!”
詭異沉默中,一陣小風嗖嗖刮過眾人僵硬身形。
“噗!”
不知道是誰噴笑出聲,緊接著,眾匪鬨然大笑。
“哈哈哈哈!”
“感情是郝軍師怕我們兄弟對屍教頭動手動腳啊!”
“哎呦,我的天哪!”
“郝軍師,就算俺們兄弟很少見女人,那也不至於把屍教頭認成女人啊!”
“就是就是,還不準亂碰亂摸……”
“俺的乖乖,都是大男人,有啥可摸的?”
“郝軍師,你也想太多了吧!”
一陣鬨笑聲中,僵在原地的郝瑟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一身氣勢早就跌到了爪哇國。
“好啦好啦,郝軍師是讀書人,心裡的彎彎繞繞總歸比我們這些大老粗多些,大家都別笑他了。”黃大壯出來打圓場,“郝軍師,你放心,大家都當屍教頭是兄弟,不會亂來的。”
“咳,那就好、那就好。”郝瑟默默把樹枝插到後腰,乾笑向眾人一一抱拳。
“啊,屍教頭來了。”黃二壯向山坡上一指。
眾人抬眼一看,只見山坡上一道黑色人影宛若一陣疾風,激起一溜飛塵急掠至郝瑟面前。
“屍兄,你跑這麼急做啥子?”郝瑟看著眼前氣喘吁吁的屍天清,一臉疑惑。
屍天清眉頭緊蹙,眸光猝閃,急急在郝瑟周身一掃,又望了一眼那邊集合的匪眾,似乎明白了什麼,垂眼慢慢平復呼吸,從懷裡掏出一個饅頭遞給郝瑟。
“呃……”郝瑟愣愣接過饅頭,看著眼前似乎大概也許有些不大高興的屍天清,摳了摳臉皮,“咳,我走得著急了些,忘了跟你打招呼,下次一定告訴屍兄你再出門……”
面前青年的神色這才有所好轉。
“咳,屍教頭,可以開始了嗎?”黃大壯打斷二人。
“行行行,開始吧。”郝瑟忙望向屍天清,“屍兄,今天教啥?”
屍天清示意郝瑟讓到一邊,又讓眾人退後幾步,便站定身形,長吸一口氣,抖肩打手起勢,行雲流水般走起一套拳法來。
眾人定定站在草場之上,目不轉睛看著場中舞拳的消瘦身形,滿面驚豔。
燦燦陽光之下,屍天清身走若流雲,拳舞似流星,衝拳、飛腿、劈拳、彈腿、貫拳、連環雙踢,一招一式毫無花哨之處,卻透出驚天之魄,周身仿若被鍍了一層金光,英氣逼人。
待一套長拳舞罷,所有人都看傻了。
半晌,還是郝瑟第一個回過神來,滿臉激動鼓掌叫好:“好好好!太厲害了!”
這一喊,眾人才如夢初醒,紛紛拍手叫好。
“屍教頭厲害!”
“太厲害了!”
“教我們!”
“對對對,我們就學這個!”
屍天清直身而立,看著一臉興奮的眾匪,額頭汗漬金芒點點,輝映眸中清亮水色,忽然,垂眸一瞬,轉身,背對眾人,亮了長拳起手式。
“快快快,趕緊跟著學!”
黃大壯趕緊招呼眾人。
眾匪連忙排好隊伍,站在屍天清身後,隨著屍天清的動作,一板一眼練了起來。
郝瑟一臉激動,也在一旁同手同腳跟著比劃,嘴裡還哼著歌詞:“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膽似鐵打骨如精鋼,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
可還沒唱兩句,那邊就冒出了不和諧的聲音。
“屍教頭,我這一拳打得是不是不大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