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五十兩可不是小數字!小郝你可真捨得!”
“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銀子嘛,沒了還可以再賺嘛!”
“對對對,人若是沒了,那可就啥都沒有了!”
郝瑟聽著眾人讚揚之詞,立時覺得有些飄飄然,整個人樂得像花一樣。
一片讚揚聲中,陳冬生突然站起身,抖聲問道:“郝大哥,你剛剛說你遇見的那個算命先生的名號是什麼?”
“天機道人啊!”郝瑟吃了一口菜道。
“是不是長得像個鯰魚一樣的道人?”陳冬生又問。
“誒?小冬子,該不會你也被這個傢伙騙過?”郝瑟瞪眼。
“那個書生呢?長什麼樣?”陳冬生聲音急了起來。
這一下,眾人都覺出不對味兒來了,齊齊閉了嘴,整間院子倏然一靜。
郝瑟莫名看了一眼眾人,撓了撓頭:“那個書生,他長得白白淨淨、柔柔弱弱的,模樣還挺標緻的,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啊,對了,他是個哭包,動不動就哭鼻子。”
此言一出,陳冬生立時倒吸一口涼氣。
“小冬子,咋了?有什麼不對嗎?”郝瑟看著陳冬生的表情,不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來要債的那三個大漢,為首的一個是個黑臉漢子,胸口有一個十字的刀疤,對嗎?”陳冬生瞪眼問道。
“是啊……”郝瑟愣愣看著陳冬生,突然覺得有點呼吸不暢,胸口發悶。
陳冬生猛一拍頭,哀嚎一聲:“郝大哥,你被騙了啊!”
“啥、啥子?!”郝瑟一連茫然,“被騙,被誰騙?”
“書生!你是被那個書生騙了!”陳冬生咬牙道。
“書生?!不可能!”郝瑟連連搖頭,“他看起來……看起來……”
陳冬生一臉灰敗,長吸一口氣:“郝大哥,你可知那書生是誰?”
“他說他叫文京墨……”郝瑟怔怔答道。
“什麼文京墨,他是聚義門四十八分舵之中最陰險狡詐的大騙子——”陳冬生大喊,“玉面狡狐!”
郝瑟只覺腦袋嗡的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三十九回 再造訪人去屋空 尋線索再入秦宅
沒了!
小草房裡的木板床沒了!
床上疊的豆腐塊一般的被子沒了!
瘸腿的書桌沒了!
桌後碼得整整齊齊的書冊沒了!
桌上毛筆沒了!
還有這個屋子的主人——文京墨——都沒了……沒了……
郝瑟兩眼發直,腳下虛浮,好似幽靈一般飄到小院之內,呆呆看著夜色中空蕩蕩的小院。整座院子中,唯一沒有任何變化的,只有院中那一圃碎小黃花,鮮嫩明亮,在風中搖曳多姿,仿若在嘲笑郝瑟這一日自以為是的“英雄壯舉”。
“……文書生看起來明明就和動畫片裡的小鹿斑比一樣……怎麼會是騙子……”
“阿瑟……”
“那個天機道人……還有那個要債的毛洪慶……竟然是和那文書生是一夥……”
“阿瑟!”
“怎麼會、怎麼會……”
“阿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