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聲震八方,迴音蕩空。
一片死寂中,聚義門一眾打手震驚非常,許良山更是面容抽搐。
屍天清定定看著眼前的背影,赤紅雙眸中,晶瑩水色流轉,仿若滿溢的山泉,一眨眼就會奔湧而出。
“呵、呵呵……”突然,一旁的文京墨笑出了聲,“許門主,你又何必在郝瑟這種一根筋的傻人身上浪費時間呢?”
許良山轉目看向文京墨,輕笑一聲:“文兄弟為人聰慧,想必不會與這等莽夫一般選擇吧?”
“那是自然,小生飽讀詩書,自然知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的道理!”文京墨施施然一抱拳。
“文書生!”郝瑟豁然狠瞪文京墨。
屍天清靜望文京墨,眸光沉涼。
文京墨看了二人一眼,鹿眼長眯,又向許良山一抱拳,唇角勾出一個溫潤笑意:“只是,和許門主這等過河拆橋落井下石兩面三刀恩將仇報滿嘴噴糞的無恥之徒比起來,小生以為還是和郝兄這種一根筋的傻人在一起更安心。”
一巷詭異寧寂。
聚義門一眾面色發青,屍天清眸光閃動,郝瑟一臉感動,暗暗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老子家的文狐狸,果然是嘴炮技能滿級!
許良山面色發綠,狠狠瞪著三人,嘴角隱隱抽動:“好、好好,既然二位如此不識好歹,許某也不必手下留情了!兄弟們,將這三人一起做了!”
命令聲起,身後聚義門一眾立時一擁而上,將三人困在了中央。
屍天清抓過郝瑟手裡的長劍,豁然上前一步,橫劍擋在郝瑟和文京墨身前:“許良山,我絕不許你傷他二人一指一發!”
“只怕是由不得你了!”許良山冷笑一聲,狠一揮手。
聚義門一眾瞬時拔刀出鞘,如狼似虎撲向三人。
豈料就在此時,兩道人影突然從天而降,衝入聚義門打手之中,拳如旋風,腿如雷霆,噼裡啪啦數十招,便將聚義門一眾打手掀翻在地,利落收招,走到了郝瑟、屍天清和文京墨的身前。
鬚髮斑白,身形岣嶁,年過半百,竟是秦宅的兩名看院老僕。
一片死寂。
許良山驚呆了,郝瑟、屍天清和文京墨也驚呆了。
“許門主,你在我桑絲巷殺人,是不是要先問過我秦某才對?”
突然,一道蒼老嗓音從郝瑟等人身後傳來。
但見秦宅厚重木門吱呀呀開啟,一襲黑袍攜風邁門而出。
雙鬢白髮如銀,枯松樹皮臉皮,表情僵硬仿若棺材板,灰色眸子猶如失去光澤的琉璃,竟是桑絲巷最神秘的秦宅主人——秦柏古。
許良山的表情立時變了,變得無情又殘酷,一雙瞳孔隱隱透出陰森幽綠之光。
“秦柏古,你終於肯出來了。”
隨著許良山這一句,十餘名弓箭手瞬間從兩旁街道屋頂探出,弓箭寒光耀亮夜空。
整條桑絲巷立時變作鐵桶一般,插翅難逃。
秦柏古撩起鬆垮眼皮掃了一眼,慢悠悠道:“想不到堂堂聚義門分舵烏門門主竟是成了九青派的走狗。”
許良山冷笑:“九青派,我許良山還不放在眼裡。我今日費盡心思佈置這一切,只是為了你——玉面狡狐!”
這一句,立時令眾人大驚失色。
郝瑟和屍天清同時瞪向文京墨,而文京墨,卻是一臉驚異瞪向秦柏古。
秦柏古佈滿皺紋的面容波瀾不驚,灰濛濛的眼珠定在許良山身上,慢聲道:“秦某不認識什麼玉面狡狐。”
“哈哈哈哈!”許良山突然大笑了起來,容顏扭曲,狀若癲狂。
這到底是啥子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