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郝瑟就爬向一從灌木,連咬帶踹折了一堆樹枝回來,迅速堆起一個柴堆。
待要點火之時,又傻眼了。
“火柴——沒有!火石——沒有!打火機——更沒有!火摺子——呵呵……”郝瑟臉皮抖了兩下,一把抄起兩個樹枝,“老子還就不信邪,老子還會鑽木取火!”
說著,就抓起一個木枝在一塊木樁上使勁兒鑽了起來。
“天生我材必有用,一枝木枝鑽火來,兩隻黃鸝鳴翠柳,一枝木枝鑽火來,天若有情天亦老,一枝木枝鑽火來!老子不怕!老子不認輸,老子不怕!老子不認輸!”
豆大汗珠順著郝瑟額頭滴下,背後火燒灼痛撕裂神經,全身溼透,手指僵冷,冰寒之氣順著腿腳漸漸滲入丹田,冷寒之氣刺入五臟六腑。
濃重水光漸漸蒙上雙眼,冰冷的絕望仿若噩獸,吞噬著身上的溫度。
可靈魂深處,仍有一絲堅定不移的意識,在苦苦支撐。
“屍兄,文狐狸,你們放心,老子鑽木取火的本事絕對是棒棒噠,只要一小會兒,咱們就可以烤火吃肉喝酒啦,只要一會兒,一小會兒——”
“阿瑟……”
突然,身側傳了一聲微不可的嘆息。
郝瑟手下一頓,豁然轉頭。
屍天清竟是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慢慢坐起身。
“屍兄!”郝瑟幾乎是撲到了屍天清身側,喜極而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屍天清暗沉雙眸靜靜看著郝瑟,慢慢抬起手探向郝瑟,突然,手一頓,又慢慢垂了下去。
“屍兄?”郝瑟瞪大三白眼。
“呃……”又一聲悶哼傳來。
郝瑟一轉頭,驚喜發現文京墨竟也睜眼坐起身來。
“文書生!你也醒了!太好了!”郝瑟一抹鼻子,傻笑起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哈、哈——”
可笑了兩聲,郝瑟就覺出不對勁兒來。
這邊的屍天清眸光暗沉,面如死灰,毫無生氣,那邊的文京墨神色恍惚,仿若幽魂。
“屍兄?文書生?”郝瑟試探喊道。
屍天清毫無反應,文京墨反應皆無。
“屍天清!文京墨!”郝瑟衝著二人使勁兒擺手。
屍天清仿若石雕,文京墨猶如失魂。
郝瑟三白眼慢慢眯起,面色漸沉,豁然站起身,提聲道:“既然大家都醒了,那咱們趕緊先找個地方落腳——”
回頭,二人依然坐在原地,仿若根本沒聽到郝瑟的話。
郝瑟眼中光芒一閃:“屍天清,文京墨,你們難道打算一直傻呆呆坐在這裡等死不成?”
屍天清和文京墨同時抬眼看向郝瑟,又同時將目光收了回去。
屍天清垂眸,啞音如石,麵灰如屍:“我這種人,還是死了的好……”
文京墨閉眼,毫無生意:“世上已無玉面狡狐,文京墨活著又有何用……”
郝瑟死魚眼漸漸瞪圓。
一道和著水汽的清風吹過,拂過郝瑟灼亮目光、屍天清蒼白俊容、文京墨凌亂髮絲——
郝瑟猛一闔眼,慢慢攥緊雙拳。
突然,三白眼豁然開啟,兩道灼亮光芒爆射而出。
下一刻,就見郝瑟猝蹲下身,左右開弓,朝著屍天清和文京墨的腮幫子狠狠錘了下去。
“咚、咚!”兩聲悶響瞬時響徹山谷。
屍天清和文京墨同時身形一歪,倒在了地上。
“醒了嗎?!”
郝瑟雙目死死盯著二人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