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探手去拉郝瑟的破衣。
突然,一隻蠟黃手驟然衝出,死死捏住了文京墨的手腕。
竟是前一秒還在面壁的屍天清。
文京墨轉目:“屍兄,你這是何意?”
屍天清看了一眼郝瑟,輕咳了一聲,垂眸,面色微紅。
文京墨立時明白過來,不禁眉峰亂跳叫道:“屍天清,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難道還要顧忌什麼男女大防?”
“哎呦我去,保命療傷要緊啊,這等細枝末節你倆就別嘰嘰歪歪了!”郝瑟嚎叫。
屍天清長睫一顫,抬眸,從文京墨手裡抓過藥草,定聲道:“我來。”
文京墨挑眉。
郝瑟大叫:“誰來都行,趕緊的,如今老子的血是金貴的緊,速速止血,別浪費時間了!”
“千竹,你轉過身。”屍天清直直看著文京墨。
文京墨鹿眼一眯。
屍天清眸光清冷,面色沉凝,定望文京墨,一臉毫不妥協。
文京墨臉皮抽了一下,轉身背對郝瑟。
屍天清神色這才緩下,吸了口氣,以手指之力將藥草碾碎,慢慢剝開了郝瑟背上的破爛衣衫。
只一眼,心臟便驟停半拍。
爛衫之內,郝瑟貼身穿著的寶甲被割裂斷開,一道長過六寸的傷口赫然橫在後背之上,兩側皮肉外翻,隱隱發白,因為浸水,那傷口顯得又深又寬,內裡滲出血水。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並未傷到筋骨,應是那貼身寶甲護擋之功,否則,那殺手的奪命一劍……
這一劍,乃是阿瑟為保護……保護自己所受……
一道無形之力將屍天清心臟緊緊攥住,幾乎令他無法呼吸,持藥蠟手微微顫抖不止。
“咋了?該不會是老子的後背破相了吧!”郝瑟驚呼一聲。
屍天清眸光一顫,輕吸一口氣,啞音緩柔:“沒有,不過是皮肉傷,不妨事的,養幾日就好。”
說著,就將掌心碾碎的藥草汁水小心翼翼覆在了郝瑟背傷之上。
鑽心刺痛立時讓郝瑟整個後背一縮。
上藥的手指一頓,手法立時變得更輕更快,就如清風拂過肌膚,不留痕跡。
“好了……”上藥完畢,屍天清收手,定定看著郝瑟傷口,皺眉道,“只是此時沒有繃帶……”
“沒事沒事,我趴著就好。”郝瑟頻頻倒吸涼氣道。
可這一吸氣,卻是大大不妙。
只覺下方一股灼熱液體呼呼啦啦順流而下,滲透褲腿,將鋪墊的樹葉染上緋紅之色。
先人闆闆啊!
郝瑟狠狠閉眼,恨不得把整個腦袋都塞到樹葉堆裡,簡直無顏見江東父老。
屍天清垂眼一掃,蠟白麵皮立時騰的一下紅了起來,艱澀道:“阿瑟,天清幫你換些葉子……”
“不用!”郝瑟驟然抬頭,脖筋暴跳大叫一聲。
旁側的文京墨聞聲轉頭一看,立時眉梢亂抽叫道:“趕緊換樹葉,難道你要在血裡趴著不成!”
“老子自己來!”郝瑟紅眼紅臉大叫,一副要跟二人拼命的架勢。
文京墨和屍天清對視一眼,文京墨嘆了口氣,屍天清眼皮微垂,雙雙轉身走到洞邊,抱起兩捧烤得較為乾爽的樹葉放在郝瑟身側。
“你們倆,都轉過去!”郝瑟虎著臉大叫。
二人默默轉身。
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響動,還有郝瑟費力壓在嗓子眼裡的哼唧聲。
文京墨眼角抽動,麵皮微熱。
屍天清更不用提,早就通紅一片。
“好了……”
半晌,後方才傳來郝瑟沉悶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