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天清面無表情,文京墨雙目長眯,而其他人皆是面色一沉。
“在下奉澤莊管家呂齊銳,見過諸位英雄。”為首的男子朝眾人躬身施禮。
眾人抱拳回禮。
呂齊銳又向風掌櫃一抱拳:“有勞風掌櫃了。”
“呂官家客氣了。”風掌櫃抱拳一笑,又朝眾人道,“諸位英雄,風某任務已了,就此告辭,諸位保重。”
言罷,就迅速退回了酒館。
呂齊銳渾濁目光慢慢掃過眾人,一張面容就好似百年的老樹皮,紋絲不動,唯有在看到屍天清之時,眸光閃了閃,然後又變成了一副古井無波的表情,身體向後一撤,抬手道:“諸位請隨我來。”
“誒?這又是霧又是泥的,難道你們奉澤莊就沒備幾輛馬車來?”那邋遢道長不滿叫道。
呂管家眼皮未抬:“奉澤莊穿過前方樹林就到,前後不過半個時辰,此時大雨剛停,路上十分泥濘,馬車容易陷入泥路之中,反卻慢了。”
頓了頓,又掃望眾人道:“何況諸位皆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俠客,武藝超群,輕功絕世,想必這小小的泥濘定是難不住諸位英雄的。”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方璞絡大笑,“走走走,上百兩黃金可等著俺們呢!”
呂伯又垂下眼皮:“請。”
說完,就率先向樹林深處走去,身後兩個家僕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眾人也分批隨後而行。
野色籠煙,濃霧茫茫,眼前可見距離不出半丈,眾人路況不熟,只能跟著前方呂管家的步速緩慢前行,加上道路泥濘,各自輕功身法又皆有差別,不知不覺,就拉開了距離。
方璞絡、九青葉英招和仲華方緊跟呂管家走在最前方,屬於第一梯隊;蓬萊甘華等三位姑娘行在後方數步之外,止觀和尚落在幾步之後,形成第二梯隊;邋遢道長和遊方郎中貌似輕功造詣都不高,一前一後差了不到幾步距離,走得很是艱辛,是第三梯隊。
而走在最後的,竟是郝瑟、屍天清和文京墨三人。
其原因就是——雖然郝瑟的紫翎靴可踏雲躍空、十分了得,但此刻濃霧之中,自然不是飛天遁地出風頭之際,而那紫翎靴又比平常的靴子重了兩倍,加上這林中滿地泥濘,郝瑟基本每一步都在和黏糊糊的泥巴作鬥爭,可謂是舉步維艱。
屍天清和文京墨只得一邊一個提著郝瑟的胳膊,以此來減少郝瑟的體重,加快行進速度。
“郝兄,你這可真是 ‘石牛入泥,自身難保’啊。”文京墨挑眉吐槽。
“咳!老子這是策略!策略!”郝瑟艱難從泥濘路中拔出腳,壓低聲音道,“剛才酒館裡人多口雜,老子不好多問,所以才故意落後幾步,正好尋個機會讓咱們三個好好合計合計。”
“阿瑟高見。”屍天清正色拍馬屁。
文京墨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掃了一眼屍天清:“郝兄是想問這奉澤莊的事兒?”
郝瑟點頭:“沒錯,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那些人一聽到奉澤莊三個字就逃得比兔子還快,連黃金百兩的賞金都視而不見,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貓膩!”
文京墨看了一眼郝瑟:“這奉澤莊乃是青州境內赫赫有名的富家大戶,相傳是祖上在山裡得了金礦,發了橫財,從此富甲一方。即便是在全國,奉澤莊的富貴也是排得上名號的。只是這奉澤莊世代經商,從不涉及綠林之事,所以在江湖上並沒有什麼名位。”
“至於那玉竹信上所懸賞的‘擒妖’一事——”文京墨搖了搖頭,“怕是近一年才出的怪事,小生的確不知詳情。”
“唉,咱們這一年都待在山谷裡閉關鎖國,訊息不靈通啊……”郝瑟皺眉,瞪了一眼文京墨,“那文書生你還建議老子接下這玉竹信,萬一是燙手山芋可咋整?”
文京墨挑眉一笑:“龍行派方璞絡那般的三流貨色都敢接玉竹信,我們如何不敢?”
屍天清也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