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天人!”郝瑟怒喝,“老子才是貨真價實的天人,老子說沒有長生不老丹,就沒有!”
一片死寂。
奉澤莊一眾都一副看瘋子的表情瞪著郝瑟,文京墨眸光一閃,舒珞和六西滿面驚異。
呂齊銳冷冷看著郝瑟:“天人之風姿,世人難企及萬分之一,就憑你?連天人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不!阿瑟是天人!真正的天人!”屍天清定聲道。
眾人齊齊驚呆。
但見屍天清身形筆直,容皎如月,謫仙之氣,縈繞全身,當真是:流雲舞暉,瞳明清露,一句仙音凝鳴,盡掃天下疑。
舒珞、六西四目圓瞠,將目光緩緩移向郝瑟。
郝瑟腰身筆直,眸光堅毅,氣沉丹田,音音擲地:“我以天人之名起誓,這世間,絕不會有長生不老之丹藥!”
聲如鐘鼎,震得整座溶洞嗡嗡作響。
奉澤莊一眾家僕神色微微鬆動,不禁都轉目看向自家的主人。
好機會!
郝瑟頓時大喜。
身側屍天清流雲衣袂驟然騰起,一股無形壓力鋪天蓋地狂碾而出。
“噗!”、“噗!”
突然,距離郝瑟最近的兩名家僕脖頸噴射血漿,轟然倒地。
屍天清身形一震,狂舞衣袂驟然恢復平靜,嘴角卻是溢位了血絲。
顯然是因為回撤內力太急,傷了筋脈。
“屍兄!”郝瑟、文京墨、舒珞立時大急,六西更是面色大變。
“無妨。”屍天清擺手,抬眼冷冷看向呂齊銳方向。
“果然,郝大俠你謊稱自己是天人,乃是讓我們鬆了戒心。”呂齊銳輕嘆一口氣:“可惜,我早已說過,你們若是敢妄動一毫,眼前便會死一人。”
“呂齊銳!呂盛叢!”舒珞嘶聲大喊,朗目赤紅,“你們如此作為,難道不怕五雷轟頂天譴之罰?”
“事到如今,我還怕什麼天譴?”呂盛叢輕笑出聲。
“莊主!”呂齊銳恭敬抱拳,“時辰不早了,我們應儘早行事!”
呂盛叢抬眸看向呂齊銳,點了點頭,手持遷神缽慢慢走向呂嶸。
眾人面色大變。
“呂盛叢,你為了長生不死,竟要挖自己兒子的心,你還算是人嗎?!”文京墨赫然大喊。
呂盛叢腳步一頓:“我為了長生?我為何要長生?”
五人神色一震。
一個藏在心底的不詳預感,慢慢浮上了郝瑟的心頭。
難、難道……
這長生之藥,是為了、為了……
眾人驚震目光中,呂盛叢慢慢行致呂嶸棺材旁,伏身定望呂嶸的消瘦小臉,乾枯如樹皮的臉上綻出慈愛笑意:
“嶸兒出生的時候,身上是那麼軟、那麼香,小小的腳丫,只有我一半手掌大,小拳頭肉呼呼的,就好像一個小肉包……”
微眯雙眼中,漸漸充盈水光,灌滿赤紅眼眶,竟是襯得那渾濁雙瞳清澈起來。
“嶸兒長牙的時候,最喜歡咬我的手指頭;嶸兒曬太陽的時候,最喜歡窩在我的懷裡睡覺;嶸兒學走路的時候,總是跌跌撞撞撲到我的懷裡;嶸兒笑的時候……”
呂盛叢慢慢閉眼,錐心的苦痛仿若利刃,一刀一刀雕入眼角深皺,“這麼好的嶸兒、這麼小的嶸兒,為何上天要如此待他,為何讓他天生得了這不治之心疾……為何、為何……”
一洞死寂。
“你、你是為了嶸兒?!”舒珞雙唇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