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有五名嫌疑人……”文京墨收回目光,想了想,“看來還是用郝兄的殺人動機之理推斷方可明確嫌疑人——”
“若論作案動機的話,”郝瑟抓了抓頭,“武騰飛死了,最大的得益人是誰?”
“應該是梅山派的林邑。”舒珞定言道。
“舒公子此言何解?”文京問道。
“梅山派雖然這幾年聲勢蒸然日上,但其實有兩派勢力持續內鬥,一派以武騰飛為首,而另一派,則是擁護林邑。”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武騰飛一死,林邑就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梅山掌門?”郝瑟問道。
舒珞沉色點頭。
“原來如此,若是林邑去武騰飛房中下迷毒,可謂是易如反掌。”文京墨在珠盤上撥起一枚玉珠。
“所以,可能是九青派中人與林邑勾結,聯手作案?”郝瑟挑眉。
“甚有可能。”文京墨點頭。
“那——為何要嫁禍槿之?”屍天清問道。
“自然是為了找替罪羊,而薛槿之又恰好是那個最有殺武騰飛動機的人。”文京墨道,“畢竟那日在碧蒼殿上,明眼人都能看出,薛槿之對這樁婚事十分不情願,若是為了拒婚而失手殺了武騰飛,就顯得十分順理成章了。”
“而且還十分順理成章地把武騰飛給咔嚓了?”郝瑟撓著下巴,“說實話,老子一直覺得這一招實在有點畫蛇添足,人都死了,閹不閹又有什麼關係?”
“或許是,兇手對某個部位……咳,那個……深惡痛絕?”舒珞尷尬推測道。
“深惡痛絕?”郝瑟眼珠一轉,突然眸光一亮,“難道兇手是個不能人道的閹人?”
一陣詭異沉默。
三人齊齊看著郝瑟,抽眉無語。
“咳,若是此案和尹天清是同一兇手所為,那不如將兩個案子合併推理,或許另有發現。”文京墨清了清嗓子,重啟思路,“兇手在兩年前,為何要殺杜芊溪?”
“芊溪當年僅有十六歲,純真爛漫……”屍天清頓了頓,“屍某實在是想不出,何人如此狠心,竟敢下此毒手。”
“小生倒是以為,杜芊溪的死因十分簡單。”文京墨垂下眼簾,冷聲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沉默。
郝瑟和舒珞對視一眼,齊齊看向了屍天清。
屍天清眼簾低垂,長睫隱隱發顫。
“殺死杜芊溪,無非就是為了給尹天清安一個罪大惡極的罪名!”文京墨聲音一起,如劍青年身形不禁微微發抖。
屍兄……
郝瑟狠狠咬牙,舒珞眉頭輕蹙,二人同時抬手,輕輕按在了屍天清肩膀上。
屍天清睫毛一顫,闔目一瞬,再睜眼之時,又恢復了一臉平靜,看向了文京墨,眸光靜怡,仿若鏡泉。
文京墨朝屍天清一頷首,吸了口氣,繼續道:“如果當年的尹天清沒有被廢去武功,毀去容貌,逐出九青,現在會如何?”
“那還用問,定然是名震江湖舉世聞名家喻戶曉如雷貫耳婦孺皆知天神一般的存在!”郝瑟一臉酌定道。
舒珞堅定點頭:“沒錯,若是尹天清在,下一任的九青掌門,非尹天清莫屬。”
“而如今下任掌門人選,卻是齊鴻鳴。”文京墨冷笑。
“齊鴻鳴身為關門大弟子,自然可隨意出入內院,他從小與薛槿之一同長大,十分熟悉薛槿之的習慣愛好,熟悉九青山地形,輕功卓絕……”舒珞一條一條梳理線索:
“尹天清是他繼承掌門之位的最大障礙。”文京墨補充,“他的作案動機最明顯。”
“而且,那天,九青派所有的師兄弟都反對薛槿之的婚事,唯有他贊成。”郝瑟啪啪啪拍著桌子,“定是因為他與林邑早有勾結,設下了這個圈套,準備殺了武騰飛之後再順勢嫁禍給薛槿之!”
三人說完,對視一眼,齊齊點了點頭,又同時看向屍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