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睛漸漸繃圓。
血水褪去,顯出一個奇怪的刀刻符號,看形狀,很像是一隻眼睛,只是這隻眼睛的眼瞳裡,寫了“二十一”三個字。
舒珞和文京墨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
“如何?”屍天清急聲問道。
“放心,流曦應該無恙。”舒珞道。
“這獨目瞳乃是往生門用來傳遞資訊的標記,說明前去探查,眼瞳中的字,一般暗指寫下標記的人名。”文京墨看了郝瑟一眼,“望舒閣內的人一夜消失,流曦應是緊隨跟蹤而去。”
郝瑟看著文京墨半晌:“當真無事?”
文京墨點頭。
郝瑟不禁長吁一口氣,下一刻,又暴躁起來:“二十一這死孩子,一個人瞎跑什麼啊!”
文京墨和舒珞不禁又看向一直不發一言的青衫劍客。
屍天清清眸寒凜,目光慢慢掃過滿地狼藉的斷枝,又抬頭看向牆頭斷裂的樹杈,緊緊蹙起眉頭。
天雲陰沉,風亂吹冷,滿庭黃葉落紛紛。
深秋已至,霜雨欲來。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為何
狼嚎同志變成了一個複雜的人物
額
墨兔嘰筆下的人物,總是自己加戲
撲街
十五回 紅衣送信再入隊 茶坊看帖啼笑非
其後, 過了六日。
六日間,江馳泰發動了自己許可權內所有捕快衙役的搜查力量, 對南京城所轄地域進行了鋪天蓋地的搜尋。
但是,毫無所獲, 甚至連望舒閣一干人等的頭髮都沒找到。
斂風樓運用江湖勢力同時進行了大規模的摸查,但除了在城郊尋到幾處流曦留下的報平安追蹤符號之外, 再無收穫。
五日中,眾人皆是心急如焚,寢食不安, 連平日裡最冷靜的屍天清, 都隱顯焦灼之態, 更別提急性子的郝瑟,每天都處在暴躁的邊緣。
幸是文京墨和舒珞還穩得住場面,總算沒讓郝瑟這個混世魔王把岐風客棧給掀了。
待到了第七日,斂風樓終於送來了訊息,卻不是望舒閣和流曦的訊息,而是西北神醫黎飛闕三弟子黎鈺的線索。
“舒公子, 你剛剛說什麼?”岐風客棧大堂之內,郝瑟一臉震驚瞪著剛從內院取回風竹信的舒珞, 失聲驚呼。
舒珞雙眉緊蹙:“黎鈺——已經死了。”
“啥子?!”郝瑟一把將舒珞手裡的卷軸搶過來, 展開一看, 立時整個人都懵逼了。
文京墨上前定目一掃,眉峰緊蹙,屍天清湊近一看, 也是一臉沉色。
“曾有傳聞說,黎鈺在黎家滅門前一月,也就是天順三年四月,回鄉探親,所以避過了滅門之禍。但斂風樓查探後發現,所謂黎鈺的老家,根本就不存在,黎鈺原本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舒珞吸了口氣,又道:“斂風樓查了數日,後來,查到一個原本在沙州縣賣棺材姓黃的掌櫃,二十年前,曾是一家棺材鋪的活計。據他所說,天順三年四月,他曾經去神醫黎家釘過一口棺材,稱是一名意外身亡的僕人,可黃掌櫃說那棺材中的人,年少英俊,衣衫十分講究,著實不像是普通僕人。”
說到這,舒珞不由輕嘆一口氣:“黃掌櫃便多了個心眼,跟在送殯隊伍之後,待到下葬之時,才偷聽到原來那棺材中的人,就是神醫的三弟子黎鈺,因暴斃而亡。”
“神醫的弟子暴斃?好詭異——”郝瑟摩挲著下巴,“何況既然是暴斃,為何還要對外宣稱黎鈺是回鄉探親?這豈不是前後矛盾?”
“黃掌櫃說那時聽到黎飛闕和其餘四名弟子在墳前燒紙時喃喃懺悔,稱本不該這般草草處理喪事,但這黎鈺暴斃的死訊若是傳出去,怕是會辱了西北神醫的名聲,所以才隱瞞死訊,謊稱回鄉探親。”舒珞搖頭,“而那黎鈺的墓碑上,刻得也的確是一個僕人的名字。”
此言一出,眾人不禁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