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擺桌!”郝瑟衝了出去。
流曦一溜煙跟出。
屍天清默默帶上黑紗斗笠,舒珞遮扇悶笑,宛蓮心扶額,南燭一臉省略號。
“南燭,宛姑娘——”文京墨將“一人十兩”的旗幡遞給二人。
“治一人才十兩,太少了吧!”南燭不滿。
“你隨意。”文京墨微微一笑,捧著紙筆走出雅間。
南燭看向宛蓮心,慢悠悠道:“開方子,另收費。”
“是,南燭公子。”宛蓮心翩然福身。
長街之上,人頭攢動,四名斗笠大漢隨著人流艱辛前行。
“來個瓜喲,又甜又好吃的瓜喲~”
“來兩斤瓜子吧!”
“甜水,老唐家的甜水,祖傳秘方,吃瓜圍觀必備啊~”
小販頭頂貨物竹筐,在人群之中穿梭遊走,如魚得水,甚至比某些江湖客還遊刃有餘。
街道之中,吃瓜的、喝茶的、嗑瓜子、啃糕點的,男女老少皆有,皆是前來湊熱鬧的普通百姓,再向前擠,百姓人數漸漸變少,取而代之的是江湖看客,不過大多都是叫不上名號的四五流人物。
“哎呀媽呀,戰了幾個了?”
“屍天清十六個,熾陌十個,流曦二十八個。
“全勝了?”
“全勝!”
“噫!真的假的?!”
“真的!流曦和熾陌基本是一招放倒一個!屍天清的劍都沒出鞘!”
“何止是劍未出鞘,就連頭頂上的斗笠都沒移動一分一毫!”
“哎呦,我本來還打算看看九天殺仙長啥樣呢,結果遮得嚴嚴實實的,啥也看不著!”
“莫急莫急,前面那些個就是三流貨色,後面這些才是重頭戲!”
“對對對,我剛剛看到不少成名的高手去報名了!”
“趕緊的,我們再向前擠擠——”
眾江湖客一邊聊著八卦,一邊湧上前,四名大漢被人群推推搡搡,廢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總算是到了南枝酒樓的大門前。
此時在酒樓外圍,從地上到牆上、從窗戶到屋簷,甚至連酒樓外的大樹上都掛滿了人,好像成排成串的臘腸,更不要提酒樓之內,更是連個插腳的地方都沒有。
四個大漢暗暗吸氣,卯足了力氣再次前衝,又費了一盞茶的時間,總算擠進了酒樓大堂。
放眼看去,大堂桌椅高高疊起靠牆而立,空出中央一片場地,顯然是對戰的場地。
大堂東西兩側,分別擺著兩張長木桌,西側這桌,豎著“一戰十兩”的布旗幡,一名碧衣書生端坐其後,手邊放著筆墨紙硯,案頭木盆裡堆著一堆碎銀子,正在埋頭登記。桌前,一溜江湖客整齊排隊,看那陣勢,起碼有五十人上下。
西側這桌,也掛著一張旗幡,上寫“一人十兩”,桌後卻是一個七八歲的漂亮男娃,只是表情十分陰沉,桌後地面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鼻青臉腫的傷員,哎呦呦直喊,桌前也有一個傷員,腮幫子腫得像個包子,捂著肚子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
小娃抽出一根銀針給那人臉上紮了幾下,又讓旁邊的美貌姑娘掏出一枚藥丸塞到了嘴裡,不消片刻,那傷員竟是面容消腫,連連道謝退到一邊開始興致勃勃看熱鬧。
“我的姥姥,這還有大夫看傷呢?”
“聽說,這叫什麼——一條龍服務……”
“這小娃娃醫術可了不得呢,基本是藥到傷除!”
“聽說還買治外傷的千金丹,十五兩銀子一瓶,特別好用,等會兒我可要買兩瓶保命。”
“我也要多買幾瓶。”
四周議論聲在四名斗笠大漢耳邊轉了個圈,卻並未入耳,四人壓下斗笠,冷寒目光直直射向大堂最內側。
那裡,有四張木桌,從左至右,依次坐有四人,第一人,是一名帶著黑紗斗笠的青衫劍客,看不清容貌;第二張桌後,是一名紅衣男子,高鼻捲髮,容貌妖冶;第三位,是一名黑衣男子,面冷如石;第四人,則是一名紫衣青年,三白眼,匪氣重,卻不知為何,滿面焦急。
紫衣青年身側,身著藕衣的溫潤公子一臉無奈,輕輕拍了拍青年肩膀,搖著玉扇走到場地中央,抱拳朗聲道:“請下一位挑戰者上場。”